第22章 02222(2 / 2)

——当时那人明明是无力回天之相,怎如今活蹦乱跳的出现在了他眼前?

白亦清虽是凡人之子,但他不仅不愚笨,脑子反而非常好使,他立刻就察觉出此事蹊跷。

若安又宁只是谢昙身边一个普通的侍卫便也罢了,可眼下他们二人关系暧昧,显然不止如此。

他绝不可能将谢昙相让。

既然安又宁要和他争,也就别怪他不客气。

白亦清眼神灼灼,声音却极轻:“无凭无据,你怎能这么说我呢?”

“此事谢大哥也知晓的,”他垂下眼睫,捂着心口一副无害柔弱之态,“我知晓你也喜欢谢大哥,也曾救过谢大哥,可你知道吗?”

白亦清重新抬起眼睫,十分笃定:“谢大哥亲口说过,只爱我一人。”

他压根就不给本就笨嘴拙舌的安又宁说话的机会,看他在自己的言语刺激下逐渐失态趋向崩溃,轻飘飘道:“我劝你在谢大哥暂且还能容忍你的时候适可而止,主动退回该有的边界之外,如此最后多少还能落个体面。”

“哦,你可能不知道,谢大哥对你黏人的厌烦情绪已不知积攒了多久,每次来我这,都是被你烦的不行了,要不是你曾救过他……”白亦清故意要惹人多想般适时的停了停,才继续娓娓道,“难道你最后真的想和谢大哥撕破脸皮,一拍两散吗?”

“你舍得吗?——不如退而求其次。”

白亦清道:“对你而言,这是最好的结果。”

安又宁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白亦清的话他听懂了。

安又宁一边在宽大的袍袖中毫无意识的用力掰着自己痉挛的手指,一边漫无边际的想着:阿昙爱白亦清。

安又宁心悦谢昙多年,却也只敢说喜欢,从不敢谈及“爱”。

爱是什么呢?

安又宁说不上来。

他只知道,当他苏醒于春日,第一眼——谢昙便已拥有了他。

他胆怯谨慎,从不敢宣之于口,怕谢昙觉得他的爱意轻浮与廉价,能一直陪伴在谢昙身边,他就已满足。他亦觉得这是从一而终的贯彻了他心中的“爱”。

可谢昙不要。

他终于弄明白白亦清今日为何来找他——白亦清这是在示威,是在宣示主权。

谢昙是默许的。

安又宁顿时难过的喘不上气。

他揪着心口,蹲身扶着石桌,垂首如涸泽之鱼,无声的趋于窒息。

安又宁应激了。

白亦清却好奇的看着他:“怎么?难道安公子也得了胸痹?”

安又宁只觉脑子嗡鸣作响,眼睛大睁,泪水扑簌,整个人如坠紫河车胎衣之内,周围世界和他之间有着巨大的透明隔膜,他张口,却无法呼吸,嘶哑的残破风箱之音随着他胸口逐渐剧烈的起伏,从喉咙深处爬出来,将他的意识一点一点撕裂。

白亦清不为所动的看着,反觉新鲜,再次刺激的添上一把火:“我收到了谢大哥的信。”

“谢大哥说,今日就能赶到,”白亦清随意的抬头看了看天色,轻松道,“此时应差不多了……”

白亦清话还未完,熙宁院的院门果然倏忽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说曹操曹操到。

谢昙此次明显与上次的风尘仆仆不同,他已梳洗换过衣裳,穿了一身井石青的家常直缀,此时步履从容的走了进来。

他于石桌前站定,见面的第一句,却是问白亦清:“我听冷翠阁的侍卫说,你闹着要来此处?”

显然回府后第一个去的地方是冷翠阁。

白亦清捂着心口,立时有些惶恐道:“上次我将安侍卫误认成了刺客,我、我是来道歉的……”

谢昙听白亦清称呼安又宁为“安侍卫”时,眉头几不可见的拧了一下,却没在此问题上纠缠,只目光自然的转向了一旁垂首蹲身的安又宁,沉吟片刻道:“蹲着做什么?”

安又宁没有回答他。

谢昙方要蹙眉,白亦清却有些颤颤巍巍的站起了身,往谢昙身上靠:“谢大哥,我心口又开始疼了,方才也不知怎么,安侍卫就蹲着不理人了,我有点害怕……”

谢昙终于觉出反常来。

他剑眉冷目,再次转头向石桌旁蹲身的安又宁仔细看去,发现安又宁竟然又受伤了——安又宁左手食指与中指极不自然的外翻,关节处泛着浓重的紫黑色,一眼便能瞧出是被人硬生生掰断反折的,若不是他扶着石桌,从袍袖下露出了手指,外人轻易无法察觉。

谢昙安抚般轻轻拍了拍白亦清的手背,复将之拂开,步态沉着的上前,用穿着黑色手衣的手去捉安又宁的手腕,他用的力气极大,一把就把蹲扶在地的安又宁提起了身。

谢昙声音又沉又冷:“你手怎么了?”

火葬场昙(冷眼):放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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