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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暗骂自己早先的浪漫情怀。那个初来北地、被夫人彻底迷住的碎嘴已经死去。那个小伙子充满年轻人的愚昧无知。对。有时候你不断欺骗自己,只为继续生存下去。

搜魂对我说:“这次不光咱们三个人,碎嘴。咱们会得到歪脖、化身和风暴的帮助。”

我阴阳怪气地说:“带上所有人马去对付一个流氓,嗯?”

搜魂没上钩。他从不上钩。“飞毯就在那边。拿上你的武器跟我走。”他说完转身就走。

我把心中怨气发泄在帮手们身上,而且根本是毫无道理。独眼正要发作,渡鸦开口说:“别跟个狗杂种似的,碎嘴。咱们既然要干,那就好好干。”

于是我向所有人道歉,下山去找到搜魂。

搜魂指着飞毯说:“上去。”渡鸦和我按照上次的位置各自坐好。搜魂递给我们两根绳子,“把自己拴好。路上会有些颠簸,我可不希望你们掉下去。另外,准备好匕首,等咱们找到他时就可以迅速割断绳子。”

我的心怦怦直跳。实话实说,能够再次飞上天空让我觉得兴奋莫名。上次飞行中体验到的乐趣和美感始终萦绕在心头。跟轻风、鹰隼一同翱翔,有种自由自在的快感。

就连搜魂也把自己绑住。坏兆头。“准备好了吗?”他没等我们回话,便开始喃喃自语。飞毯轻轻摇摆,好似乘着一股轻风般浮向天空。

我们飞过树梢。木架子硌得我屁股生疼,五脏六腑直往下沉。劲风从身边吹过,刮掉了我的帽子。我伸手去抓,但没抓到。飞毯左右歪斜。我瞠目结舌地看到下方大地迅速远去。渡鸦一把将我抓牢。若不是事先捆在毯子上,我们都得摔下去。

毯子从一道道峡谷上方飞过。从高空看去,这里就像一座疯狂的迷宫,叛军大队好似行进中的兵蚁。

我环顾四周。从这个角度欣赏,天空本身便是一幅壮观景象。周围没有鹰隼翱翔,只有几群秃鹫。搜魂冲进其中一群,它们四散飞逃。

另一张飞毯从我们旁边经过,然后渐渐飘开,最终变成一个遥远的斑点。毯子上坐着吊男和两名顶盔贯甲的禁军。

“风暴使在哪儿?”我开口问道。

搜魂扬手一指。我眯起眼睛,发现沙漠上空的蓝天上有个小黑点。

我们飞了很久,我都开始怀疑到底还用不用干活了。我研究着战局发展,但很快感到无聊。叛军的优势十分明显。

“做好准备。”搜魂回头喊了一声。

我抓紧绳子,准备承受让人心惊肉跳的变化。

“开始。”

毯子猛然一沉,保持高速下坠。我们向下,向下,再向下。空气呼啸而过。大地翻滚扭转,向上涌起。代表风暴使和吊男的那两个黑点也在坠落。我们从三个方向迅速聚拢,他们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们经过战场,兄弟们正试图力挽狂澜,阻止叛军的攻击。我们继续下降,开始一段稍显平缓的滑行。飞毯晃来晃去,避免跟风化严重的砂岩巨石相撞。我们飞过的一些石柱,甚至近到触手可及。

一小片草地出现在前方。我们急剧减速,最终开始在空中盘旋。“他在那儿。”搜魂轻声说道。飞毯向前滑动几码,飘浮在一根沙石岩柱后方。

曾经绿草如茵的空地已经被人踩马踏搅得破烂不堪。十几辆大车和一些辎重兵待在空地里。搜魂低声骂了两句。

一道黑影从左侧石林飞出。电光闪动!雷霆摇撼山谷。草皮飞上天空。下面的人尖声惊叫,四散逃开,慌忙奔向各自的武器。

又一道黑影从另一个方向射出。我不知道吊男干了什么,但叛军都抓挠着自己的喉咙,似乎喘不上气来。

大汉摆脱魔法,跌跌撞撞跑向拴在草地边缘系马桩上的一匹高大黑马。搜魂迅速催动飞毯,木架猛地撞上大地。“下去!”我们反弹起来时,他厉声喝道,随即抓起自己的长剑。

渡鸦和我爬下飞毯,拖着软绵绵的双腿跟上搜魂。劫将扑向那群窒息的辎重兵,一阵狂削猛砍,剑刃带起片片血花。渡鸦和我也为这场屠杀做出了各自的贡献,只希望没有像劫将那么投入。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搜魂对那些倒霉蛋吼道,“他应该是独自一人才对。”

另外两张飞毯进入空地,停在逃跑的大汉附近。两名劫将和各自亲随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追向那人。他翻身上马,猛挥一剑砍断绳索。我定睛观瞧,实在没想到铁汉长得如此吓人,简直跟地精和独眼对垒时召唤出的鬼怪一样丑陋。

搜魂砍翻最后一名叛军辎重兵,开口叫道:“快来!”我们跟着他冲向铁汉。真不知道我为何傻乎乎地一点不知道犹豫。

叛军将军拨转马头,砍倒冲在最前面的禁军,发出一阵狂笑,随即吼出几句难以分辨的咒语。空气在魔力作用下噼啪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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