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 25 章25(2 / 2)

跟在她们后头进来的戎昱和贾邵丘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倒是阿苗意味深长地眨了眨眼睛。

“哟,书玉妹妹可真是偏心,明明我手也很凉,却只关心谭姑娘,看来二位的关系不一般啊。”

连少谷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听到这句话心道,那是自然。她们二人关系亲密,自然不是你一个绑架过他的外人能比的。

谭矜温和地笑笑,道:“方才去后院洗了把芫花,手在井水里浸得久了些。”

她侧目乜了眼阿苗,道:“回来的路上见到了阿苗姑娘,说是有要事与我们相商。”

霍书玉勾了勾唇,头也不回道:“阿苗姑娘的戒心未免也太重了些。若是害怕我们会提前走掉,大可拿一根绳子将我们都捆起来,如此便哪都去不了了,不是正合你心意么?”

阿苗在藤椅上坐下,懒懒一笑道:“岂敢岂敢。我不过是来拜访一下诸位,顺便给你们送一些小玩意的。”

她丢了一只卷轴在众人面前,一抬下巴道:“打开看看罢。”

连少捡起了那只卷轴,甫一打开,便见一道强烈的金光闪了出来。他倾着身子往后退了退,待金光散去后,见到卷轴上的内容,再度吃了一惊。

霍书玉见他神色有异,袖手一卷,将那卷轴拿了过来。谭矜见到卷轴上的内容后,也不免倒抽了一口冷气。

“这卷轴上的人,是你。”

霍书玉倒是表情不变地点了点头,随后将那幅卷轴抛了回去。

“这便是你说的那副关于我的画像?”

阿苗笑道:“正是此物。昨夜你们走后,我方注意到瓦上有人,正是唐逯。那人外路内家功夫皆是一般,倒是使得一手好符术。一番交手后,我从他身上得到了它。”

她打开后,将那幅卷轴对着霍书玉仔细看了看,道:“画的倒是极为传神,和书玉姑娘现下这神情淡漠的面容简直是一般无二。”

霍书玉和谭矜互看一眼,有些明白她为何早上来了后不见自己,下午又过来了一趟。

她不甚在意地拉着谭矜走到一旁的交椅坐下,道:“阿苗姑娘,请问当下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阿苗立即道:“自然是解掉我大哥身上的毒蛊了。”

霍书玉点了点头,道:“我们也是如此,此前唯一的目的便是平安抵达平州。既然我们的所作所为,都和这个名叫唐逯人的没有丝毫关系,那么,还请阿苗姑娘不要再提及这些事情了,当做不知道就好。”

阿苗饶有趣味地道:“可是这个人的目的,似乎是书玉妹妹你啊。你难道不怕他对你图谋不轨么?”

霍书玉抬头,对上谭矜略带担忧的目光,似是宽慰地道:“你先前不也说过了么?且行且看便是,若他真有此念,我也不介意和他在道术上面争个高低。”

更何况,霍书玉偷偷看了眼谭矜,眼前还有一个人可以护她平安。

阿苗笑着看了看她们,不再说话了。

夜幕降临时,谭矜欲留阿苗吃顿晚饭,却被她拒绝了。

“我大哥还在客栈里面躺着,我得赶回去照顾他。晚膳,以后有的是机会一起吃。”

看着阿苗对连少谷抛出的几个媚眼,谭矜和霍书玉不由相视一笑。

送走了阿苗,众人用了晚饭后便上楼休息。明日一早便要启程上路,须得养足精神。

明日依旧是个久违的的大晴天,浸雨日久的交丘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着面前鳞次栉比闪闪发光的建筑,霍书玉突然想到了“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这句诗,只觉时下渐热,似乎夏日真的来了一般。

阿苗一行人一早便驾了辆马车过来停在客栈门外。霍书玉奇异地看着那辆马车,问:

“不是说车马不能入城么?你的马车却是从何处来的?”

阿苗笑道:“车马确实不能入城,不过说的是外来车马。城内购置的车马是可以上街的,我这一辆,便是在来了交丘县之后买的。”

霍书玉无奈了片刻,还有这等霸王条款。怪不得在临江时,连少谷买的那辆马车也能停在客栈外头。她还以为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看了几下后收回目光,牵着谭矜上了马车。在车上等了一会后还不见连少谷的人影,便掀开帘子朝客栈里面瞧了几眼。

连少谷还在一摞一摞地往车上搬东西,大到兵器铁匣,小到锅碗瓢盆,贾邵丘和戎昱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待到收拾完毕,已经是寅时七刻了。

他们出城后,驶入一条泥泞的小道。经昨日的日光一晒,连日降雨打湿的路面已干涸大半,路面上都是大大小小的水洼。马车一上一下左右颠簸,晃来晃去教人难受。

这次他们买了一辆大些的马车,车厢里一众奢华,分前后二室,足可坐五人有余。

一路上,以连少谷为首的三人却一直聚在车厢前室叽叽喳喳地不知道说些什么。霍书玉若是撩帘去看,三人却又都闭紧了嘴,她索性不再去看,拣起本书开始消磨时光。

还没看一段路,书便被谭矜抽走了。

“路上颠簸,少看些书,对眼睛好。”谭矜神色认真,一本正经地道。

之前自己捧着本书看的起劲,现在倒管起自己来了。霍书玉有些无奈,没有书看,她又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支竹笛,摸索着吹奏起来。她坐的姿势不大对,笛声听起来大类呜咽之声,有时甚至断断续续的没有声音。

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谭矜便一直在旁静静看她,不置一词。阿苗的马车跟在后头,时不时地便要使上几张传音符来骚扰他们。

谭矜时常赶过去那里照看那名中蛊的人。从阿苗嘴里,他们得知,此人姓郑,名得均,家住邛州,是个藏医,和谭矜是老乡。他原来是个行走江湖的杂耍艺人,后来偶遇落难的阿苗,救下她后收为义妹,从此二人便一同结伴,做些小本买卖养家糊口。

听到这里,霍书玉打断了阿苗道:“乱用成语。甚么结伴、养家糊口,你便成家了?况且行医救人,悬壶济世,也算不得什么小本买卖吧?”

谭矜却是道:“落难?阿苗姑娘,你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阿苗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拂袖而去,气的一个字也没说,过了好几天才把这段故事讲完。

原来就在今年开春,怀宁府有户姓钱的人家,他们的小女儿害了疫病,便请他们上门为其医治。就在他们到府上后,发现主人家还请了一位名叫唐逯的云游道士来做法消灾。

这道士穿的一身破破烂烂,口歪眼斜,但据说本领却十分的高超,是另一户有钱人家引荐过来的。听说经他做法,府里的妖祟邪物统统消失不见了。这户人家便深以为然。

后来有天夜里,小女孩忽然间上吐下泻,主人家便急匆匆地请了阿苗兄妹前来。后来不知怎的,在会诊过程当中,众人都渐渐晕厥了过去。

阿苗因身上带着个药包,能防迷药一类的事物,只是身子有些疲软,倒在了地上却并未失去意识。

那一夜月和星明,她躺在那里,亲眼见那云游道士在府中大肆作乱,挥刀杀了主人家上下七十三口人,尸横遍地。郑得均醒来后想要阻止那道士,反被他一手符术给镇压住了,动弹不得。

眼见性命危急,那人却无意取阿苗和她大哥的性命,只是袖手一挥,给他们种下了一种蛊,出去后又将他们等在外面的几个弟兄打伤打残,扬长而去。

阿苗本就是苗医,颇懂些防蛊的法门,这会立即屏住了气,咬破藏在舌尖下面的解毒丸,点穴护住心脉,旋即吐出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待她醒来后,见到的便是倒在地上已经中蛊,人事不省的郑得均。后来她带着郑得均辗转数地,一点一点地打探消息,这才追到了交丘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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