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4(1 / 2)

此话一出,霍书玉心中一惊,随即疑惑道:“阿苗姐姐可错怪我了,我先前全然不认识令兄,他中蛊怎会与我有关呢?”

阿苗学着谭矜的样子微微一笑,端起茶呷了口道:

“我当然相信此事不是你所为,否则此刻我们三人也不能如此平和地站在这里了。但他中蛊一事,确是与你有关。”

见谭矜和霍书玉都是一副疑惑的模样,阿苗放下茶盏道:

“不知你们可识得一个名唤唐逯的道士?”

唐逯?看着阿苗用手蘸着茶水,在案桌上写下那两个字,谭矜和霍书玉相视一瞬,纷纷摇头。阿苗无奈道:

“看来我所掌握的情报,似乎要比二位妹妹多一些。”

谭矜抓住重点:“道士?你说这个名唤唐逯的人,也是一名道士?”

这个也字用的很微妙,再加上阿苗那副似笑非笑的目光,霍书玉几乎是立即就想起来先前她说的“现在外面盯着二位姑娘的人,可不止我们一家”这句话。

阿苗换了杯茶,学着谭矜的样子继续慢慢品呷,故意拿捏姿态道:

“为何有些人,譬如这位谭姑娘,一举一动都仿若教养天成,连品茶都能品出如此气度,我倒真真是学不来了。不知谭姑娘你可否留下,教我一教?”

霍书玉抿紧了唇没有说话,谭矜则是毫不犹豫道:

“阿苗姑娘还是别卖关子了。你方才说的‘既是合作,便要拿出些诚意来’这句话,恕我现下原封不动地返还给你。”

阿苗见霍书玉那副忿忿的模样,似乎随时都要冲上来和自己理论理论,遂扬起一个笑,慢慢坐直身子道:

“好好好,好说好说。你们想知道关于唐逯这个人的事情是吧?但其实我对他了解的也不多,只知他似乎是个修习了什么邪门歪道,还给我大哥下了绯蛊的邪道。”

片刻后,她放下那盏茶叹了口气,神色认真道:

“我与我大哥,还有几个弟兄,原先一直在潞州的怀宁府一带做些小本买卖。今年开春去怀宁进货,偶然听闻当地异状频发,每逢初一十五,原先还好端端的人,会突然变成如同那位贾公子一般,整日里痴痴呆呆,最后神识尽失,气绝而亡。”

“我和我大哥都会些简单的医术,有一次应当地一户大户人家之邀,上门为他们的孩子治病,却不曾想中了奸人之计,最后几个弟兄伤的伤残的残,大哥也中了奸人之蛊。我们自怀宁一路追踪那奸人,先是临江,后又来到这里,这才有了与你们二位的相遇。”

霍书玉对她的陈述持保留态度,反倒是谭矜追问了一句:

“那你缘何要说,此事与书玉有关?”

阿苗歪了歪头,看着霍书玉的眼睛道:

“因为我们在跟踪唐逯时,发现他手中拿着书玉妹妹的画像。书玉妹妹,敢问这唐逯可否是你家郎君,还是与你有些别的地方亲缘干系?不然为何……”

听了这话,霍书玉差点将手里那只茶杯捏碎,谭矜镇定地牵住了她的手,又问道:

“你为何断定那唐逯手中所持画像,一定是书玉呢?那人又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突然会追踪书玉?”

阿苗勾了勾嘴角,复又端起那盏茶道:

“此人行踪诡秘,目前为止,我们也只探查到了他的名姓而已。至于那幅画像,两位妹妹,姐姐我别的本事没有,这识人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不说过目不忘,但只使我见上一面,有心去找,总能找到的。”

房里沉寂了片刻后,又听谭矜道:

“阿苗姑娘欲要解蛊救人,我这里共有二法,不知姑娘想不想听?”

阿苗点了点头道:“愿闻其详。”

谭矜伸出一根手指轻叩了几下桌面,沉声道:“不知阿苗姑娘可曾听过神药追命丸?”

“略有耳闻,个中详情却是不知。不知此药到底有何功效,能解这绯蛊么?”

“此神药追命丸,相传为前朝太医所制,服下一颗便可解百毒,服极神验。若能寻到此药,令兄之命定然无虞。此其法一。”

阿苗抿唇微笑道:“那法二呢?”

谭矜微微抽气,闭了闭眼道:

“找到令兄中蛊的原蛊,辅以茜根、升麻、犀角各三两,桔梗、黄柏、黄芩各二两,地榆、白荷各四两,加水九升,煮取二升半,分三次服下。犀角要百年老犀,再以平元大守汤调养三月即可。此其法二。”

霍书玉在心里掰着手指,清点谭矜说的那些药材的效用,抬头见阿苗仍是笑着:

“谭妹妹说的这些法子,一个比一个还难做到,当真不是为了诓我胡诌的么?”

谭矜低下头去不再看她,端起茶盏道:“信不信任由阿苗姑娘定夺。只是令兄病况危急,再等下去恐怕要来不及了。”

阿苗神色一僵,也不说话了。过了好一会她才抬起头斜睨着霍书玉,却是对谭矜道:

“看来还是且行且看罢。谭姑娘,据我所知,你们一行人最迟后日便要启程离开交丘县了吧?既然如此,我们便与你们一道上路,一路上我大哥若是出现什么状况,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一听这话霍书玉便头皮发麻,先是连少谷,后来是贾邵丘,现在又来了个阿苗和她大哥,她们两人看上去难道像是什么负责管带失足人口的人么?

见她们二人皆犹豫不决,阿苗语气又诚恳了几分道:

“二位且放心,你们驾一辆马车走在前面,我和我大哥跟在你们后头便是,一旦有甚突发情况,也好请谭姑娘出手相助。这一路上我们绝不会给诸位添任何麻烦,只是保证我大哥的安危即可,这样可好?”

看着笑意盈盈的阿苗,气氛却隐隐焦灼起来。霍书玉绝不怀疑,若是她拒绝了她,下一刻三人就要在这里打起来了。

谭矜拍了拍霍书玉的手,对她点了点头。霍书玉看着谭矜,眼神中饱含无奈,而后对阿苗叹了口气道:

“好,我们答应你便是。”

阿苗嫣然一笑道:“这便对了。”她从怀中的挎包中摸出了一只小小的玉质印章递给霍书玉,道:

“拿着这枚印信到楼下去跟掌柜的领人。对了,二位回到客栈后,一定要将出发的时日告知我们,最好是以书函类的形式,也好……”

“不用了。”霍书玉从袖中抽出一沓黄符拍在阿苗面前,在她右手臂上迅速画了一道小小的传音符,“将符以火焚之,竖起双指点在太阳穴边,凝神聚意,便可以和我们对话了。”

阿苗拿起那叠符纸,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孩童一般左瞧右看,连连赞叹道:

“神奇神奇,我向来不知,符术一道还有和妹妹一样的高人。这绘在我手上的传音符,可会被水冲了去么?若会,我近些时日便不再沐浴…”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