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22（2 / 2）
戎昱和贾邵丘二人来去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拎着一小袋钱回来了，谭矜和霍书玉打开一看，里头全是数额较大的纸钞。霍书玉把那袋钱随手塞进身上的乾坤袋，对戎昱和贾邵丘道：
“可以了。你们二人在此等着我们，不要随意走动，也不要应任何人之邀进店，知道么？”
二人一齐点头同意，找了个草垛坐在原地，手放在膝盖上一动不动。霍书玉对谭矜道：
“待进去后我不说话，跟在你后面就是。你们的那些唇典切口，我只能囫囵听个大概，说却说不出来，万一被人识破就不好了。”
谭矜挑眉看她，含笑道：“你又怎知我一定会呢？”
霍书玉心道，你若不懂的话便不会如这般成竹在胸了。她从袋里拿出把剑横在身侧，装模作样地跟在谭矜后面，俨然一副不谙世事的小师妹姿态。
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踱步进了店门，带了副磨片眼镜的掌柜正靠在柜台手指灵活地拨着算盘，见她们进来，只是懒懒将眼皮一抬，道：
“二位掌啃的，是见山还是打穴？”
霍书玉大概知道这句话是问她们吃饭还是住店，正想着该怎么回，便听谭矜道：“不是见山也非打穴，只是来给象字写上一撇儿。”
那掌柜的拨算盘的手一滞，抬起头来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打量了二人一遍，仿佛她们两个人是来上门寻仇的，个个凶神恶煞活脱脱两个母夜叉。霍书玉不动声色地回望过去，过得一阵，才听那掌柜慢吞吞道：
“青荣柳坎銮把点，写撇字是来买冬藏还是□□藏？”
谭矜神色自若道：“不是冬藏也不是秋藏，铃声儿一响没处藏。”
掌柜的突然抚须笑道： “没处藏是往山上藏乎？还是往水里藏乎？”
谭矜声音不急不缓：“哪里也不藏，山高有虎路难行，水深波阔浪涛天。”
霍书玉正听得云里雾里，便听掌柜笑道：“月位排琴的攒儿亮，吃搁念的簧点儿清，且去写你的撇罢。须记不是阳来不是密，大道直行申句。”
谭矜道了声谢，带着霍书玉往楼梯上走。霍书玉默默在脑海里猜测着二人之间都说了些什么，便觉谭矜捏了捏她的手心。
“想知道我们都说了些什么么？”
霍书玉点了点头，想。
谭矜轻轻笑了一声：“那掌柜的说，上楼直走六十步就到了。”
在别人的地盘上，为免暴露，霍书玉识趣地没有再问。她们上得楼后，果真见有一左一右一直行三条通道，都笔直地通往没有点灯的暗处。楼道里一片寂静，安静得不像是住了许多江湖人士的地方。
霍书玉当然知道，这种安静只是表面上的，于是安静地跟在谭矜身后不发一言。果不其然，待她们走到第十二步的时候，一道极细的银光穿过门缝朝二人疾速飞来。只见谭矜眸光一转，牵着霍书玉袖手一挥，那道银光就换个方向飞走了，没入墙后消失不见。
原先霍书玉在岐山上时，她身边人人都修习阵法之术，鲜少有修习他道的，而下山之后她也一直跟在谭矜身边，两人每日不是住店赶路便是看山看水，生活与普通人无异，都快把练武一事抛到脑后去了。
后来，两人便是碰上了一两个习武的，会的也多是些外家功夫，至于那些练气练术的高手都很少碰上，能打得过她们的就更少了。这会见了旁人以气催动的一柄暗器，虽然只含试探之意，还是让霍书玉提高了警惕，以免经过下一道房门之时，一不注意便会被射成筛子。
客栈里的人显然都不太欢迎她们，各种暗器闻声而至，甚至还有驯兽师放出了几只蜜蜂来，绕着她们好一通嗡嗡。二人牵着手一路走一路躲，终于高低错落地走到了那个马戏班子的房门前。
还没等她们敲门，房门就自己打开了。在她们面前露脸的是个女苗医，头上集发束辫，腰上佩了一把玛瑙藏式弯刀，身上斜挎了只花布袋，穿了一身百鸟衣娉婷袅娜地立在门口，见她们站在那里，立即笑了出来，道：
“哟，瞧瞧，人来得可真快。大哥，让她们进来么？”
房间里传来一声嗓音低沉的“嗯”，那女苗医得到回答后便开了剩下的半扇门，将她们迎了进来，嘴里热情道：
“二位姑娘真是花容月貌，落落大方，快快请进，里面那位小兄弟可等你们多时了。”
谭矜带着霍书玉踏进了客厅，在那名女苗医的指引下坐在了一旁的两把交椅上。这里的房间从外头看上去还不觉有甚，待到二人坐下后，才觉真是宽阔气派，会客室、厢房一应俱全，再搬张隔板来，立即便能就地煮饭了。
女苗医招呼了个小厮来给她们上茶。霍书玉举起那只小巧精致的茶碗左右看了看，茶是冻顶乌龙，据说是达官显宦才能喝的起的茶中极品。
她下意识朝谭矜看过去，见对方也递了个眼神过来，便微微垂下眼眸，等对方先开口。果不其然，待谭矜稍稍抿过一口茶后，便放下茶碗委婉表明来意道：
“这位姑娘，我们是——”
“叫我阿苗便可。”那名叫阿苗的女苗医卸下了腰间的藏刀，随意搁在桌上，闲闲开口道。
谭矜也笑了，抿了抿唇道：“阿苗姑娘神机妙算，想必已经知晓我们二人的来意了，那我们就开门见山地谈谈，我们的朋友，他现在可还安好？”
说着，谭矜朝霍书玉伸出手，后者立即将戎昱他们拿来的那袋钱放在她手中。
“这是我们赔偿给诸位贵人的误工费，小小歉意，还请诸位务必笑纳。”
阿苗却并不去接那袋钱，而是托着下巴，风情万种地笑道：“这位妹妹说笑了，区区一天的工钱，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大家出来做小本生意本图一乐，你们那位小兄弟砸了我们的行当，教训教训也就行了，不会太过，也免得别人说我们不懂规矩，你说是也不是？”
而后，不等谭矜回答，她便将目光转向霍书玉，眨了眨眼睛道：“这位妹妹，听说你很会解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