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乱葬岗2(1 / 2)
乱葬岗。
晏清放下扬起的马鞭,捞过身侧的汤婆子捂手,随即转身撩开车帘。
高大壮硕的男人,被晏清齐齐捆住手脚,拴在马车内。
男人仅穿着一件里衣,原本属于他的棉服,现裹于晏清身上。
极寒的温度使男人只得在车内蜷缩成一团。
他青紫的嘴唇微颤,“小少爷,您发发慈悲,把还棉服给我吧,我快冻死了。”
人往往就是这般欺软怕硬。
晏清冷着脸,居高临下俯视此刻如牲畜般,卑躬屈膝的男人。
晏清漠然道,“冷?那就赶紧滚下车,干活就不冷了。”
“再浪费我的时间小心我废了你。”
晏清此时确实有能力处理男人,然后自己翻找尸身,但这样太便宜李轩了。
“可。”男人话音未落。
晏清便扯过男人脖子上紧系着的绳子,牵制其头颅朝车壁上猛撞。
“你没资格提条件。”晏清语气决绝。
晏清不顾男人的嘶吼,牵着绳头下了马车。
他饶有趣味开口,“你若是还不下来,我不建议让马牵着你逛一逛。”
男人是个识时务的,闻言他咕涌着探出身子。
晏清泠冽的眼神逼迫下,他认栽般一头栽进雪地。
晏清松开男人手上的桎梏,岂料刚起身就被男人钳制。
晏清却如早有预料般,平静地由袖口处划出匕首,杀了男人个措手不及。
正当男人还紧攥着淌血的手臂时。
晏清扬起马鞭,重重抽打于男人脊背处,他冰冷的眸子怒视男人,动作持续了近十下才停止。
他只是担心将男人打死了没人干活。
晏清脚踩男人头颅,将其死死抵住掩在雪中,他不满地蹙眉,“起来。”
男人迟迟无所动作,晏清踢在他的小腹处,“怎么?还要我请你?”
寒雪簌簌而下,晏清身上已覆上一层薄雪,雪色在他眸间蔓延。
异样的情愫也随之再隐匿不住。
他就是在这样一个恶劣的天气,将现如今的帝王,那位谋逆的安国将军叶揽洲,从乱葬岗带回南晋。
如今对方确实如意一揽五洲,而他却被害了个国破家亡,结局凄悲。
叶揽洲与晏清同父异母,错就错在其母只是一介婢女出身,
更不该的是她的主子,乃宫中最为跋扈且善妒的贵妃。
叶揽洲母亲虽一朝被攀上枝头,封为贵人,诞下的孩子却也只配随母姓。
起初圣上对顾揽洲母亲还有情,暗里都会派人护着二人。
只可惜这情爱疾来疾去,加之贵妃多次与圣上争辩。
碍于其母家滔天的势力,圣上也不愿多言。
于是顾揽洲五岁,便遭贵妃暗中作梗。
以忤逆圣上的无妄之罪,将他们母子二人,驱逐皇宫流放边境。
叶贵人在抵达边境的第二年便含恨自缢。
晏清则是在边境战场受伤,偶然被叶揽洲救助。
他见对方尚且年幼,孤身一人在边境也过于艰苦,恻隐之心一动,便将人带回宫中收养。
倘若早知结局如此,他就该将对方斩草除根。
晏清回忆往昔,眸光暗淡。
须臾,他的思绪倏然被哀泣声引回。
那声音属于李轩,男人眼神涣散,显然是吃了不少苦头。
他此刻正哀求般,扯住晏清的衣角,妄图让对方能慈悲一次放过自己。
这副惺惺作态在叶揽洲那,晏清已然被折磨了个彻底。
他神色潸然,眸底蕴起怒意。
晏清的眼神狠戾无情。
面面相觑间男人声音微颤“小少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发发慈悲别打了,您看给我松一下脚上的绳子,我好去给您干活不是。”
晏清嗤笑,“你?你配?趁我还没把你手废掉之前,自己爬过去找。”
末了他还补上一句,“天黑之前没找出来,你就自己待在这吧,听说这一带可不少猛禽。”
迎上男人投来的求饶眼神,晏清只轻晃了下马鞭,便让男人悚然失了防线。
只得蓄住眼眶的泪,双手伏地朝死人堆的方向爬去。
男人嘴唇处已严重开裂,血还未渗出便凝在了唇角。
他的牙齿连带全身剧烈颤抖,无疑不在给撕裂的伤口增添负担。
严寒几乎将他的器官尽数冻僵。
尽管如此他却仍不敢反抗,晏清寒若冰霜的眼神,将他的忤逆心理牢牢压制。
皑皑厚雪将原本污臜的尸骨,掩埋在一片纯洁之中。
亦是如此,也难掩此处腥臭的气味,更无法让这千万枉死的冤魂安息。
男人枯槁的双手一点点扒开积雪。
须臾,他的双手皆开裂,鲜血染红了大片白雪。
晏清看在眼里却不为所动。
不多时男人便剜不动了,他气若游丝卧在一具尸体上。
从前他是极瞧不起这种无名尸,更不要说倚在这污臜上喘息回神。
他近乎哀声祈求晏清,“小少爷,让我休息一下吧,我真的要冻死了。”
晏清以上位者的姿态挑眉凝视男人。
他明知如此恶劣的雪天加持下,徒手刨坟的男人手指早已严重受损。
这种情况下,男人的手指全然无法做出动作。
晏清了然,丢下一把匕首给男人。
晏清睥睨他时,眼神满是对废物的蔑视,“除非,你用它杀了我。”
从前在军中晏清没少目睹士兵折磨俘虏。
作为战场的指导者,久而久之也跟着耳濡目染。
甚至在大多时侯晏清不用动手,只需微微言语几句。
便足矣使众多俘虏比遭以酷刑,更加痛不欲生。
晏清极其擅长于精神方面折磨敌人。
他会将人绑在城门口,每日好吃好喝供养着。
但他不让对方睡觉,一旦阖眼便一桶凉水浇下。
倘若对方昏迷,他便会宣上好的良医将人救活,以便继续套得情报。
方法屡试不爽,虽落得个疯子的称呼,但晏清却乐得其中。
毕竟只有足够惧怕才会如此跳脚。
【宿主,目标快到燕城了】
晏清嘴角扬起一个不易觉察的弧度,“嗯。”
不可否认,李轩在看到匕首那一刻,的确急不可耐地想要杀了晏清。
他已然在脑海里将虐杀晏清的方法都想了个透彻。
但僵硬如榔头的手根本做不到那些灵活的动作。
晏清无聊得紧,鄙夷地睨了男人一眼蠢笨的行为。
随然头也不回翻了个白眼挥手而去,“给你两刻钟,要么杀了我,要么找到我要的东西,要么,我就让你的首级挂在城门上供所有人欣赏。”
李轩掩盖不了半分眼底的恨意,这般羞辱是他从前未曾受过的。
可现如今,纵然他内心有滔天的怨恨,也颠覆不了任何事物。
他狠狠咬紧后槽牙,暗暗宽慰自己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过是一时的摧眉折腰,他自有机会秋后算账。
男人攀过一具具尸山,血液混杂褐黄泥水弥染了整件白瑕里衣。
指缝里夹杂着各种污垢腐肉,五指冻到无法弯曲,他笨拙僵硬的动作惹人烦闷。
晏清坐在马车旁,把玩手中的汤婆子,面容怅然。
他暗想原主体制未免有些过弱了,仅是受了这会寒风白嫩的双手便再次开始泛红。
嗓子也没歇息半分,自打他下了马车后,就时时泛痒咳个不停。
他吩咐系统监视男人,自己则钻进车内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