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817(1 / 2)

窗外,琥珀色透亮的光洒在床边,未晞整个身影都被笼罩在光晕下,连黑发都镀上了一层碎金。

阳光中微尘轻舞,许佑抬头怔怔地望着未晞,清秀的小脸渐渐红到了耳朵尖。

然而,这幅场景并没有引起未晞的注意。只见未晞低头绞着眉,手下不停,将谢铭发来的两张图片都转发给了远在美国的老师。

“荆棘鸟”又出现了,却和一起作案手法完全不同的“□□”联系在了一起,这到底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还没等他多想,病房的门便被“哒、哒”轻轻敲响了,门外传来一声软糯稚嫩的问候:“请问许佑哥哥在嘛?”

这一打断,两人都回了神。许佑脸上还有层淡淡的绯色,未晞则装起手机起身准备开门。

“我在,请进。”许佑晃晃脑袋醒醒神,坐起身看向来人。

未晞刚走到跟前,门就打开了。

一个粉嫩小团子样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了进来,直奔许佑的床边。

而女孩后面,跟着的是一位黑眸黑发长相俊雅,带金丝眼镜的男人。

“您是……安队的爱人?”

未晞随即了然笑,语气带着歉意,“不好意思,您请进。”说着将男人引进屋子。

男人面容俊朗,嘴角始终带着一抹柔和的笑意,黑亮的眼睛直直看着未晞,轻轻摇头。

“未警官不用这么客气,我是苏已,安平的爱人。跑进去的丫头,是我们的女儿安馨。”

“苏已……”未晞怔了怔,转身给苏已倒水:“苏先生来的正是时候,情况就是安队介绍的那样,之后就暂且拜托你们照看小佑了,再过不久他妈妈就回来了。”

“未警官别担心,小佑妈妈回来我让安平给你消息。”

未晞并没有发现,身后的苏已搭话时微偏着头,眼眸低垂,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只一瞬,便又恢复了之前的笑容。

未晞将水端给他,然后又端了一杯,在小团子安馨面前蹲下,笑吟吟地递给她。

安馨大眼睛乌溜乌溜望着未晞,小脸上有点婴儿肥,看着圆嘟嘟的。

“安馨小朋友你好,我是未叔叔。叔叔现在有事要去处理,可是许佑哥哥生病了,安馨可以照顾许佑哥哥一会嘛?”

安馨双手捧着纸杯,小脚并齐腰板挺直,小肚皮圆鼓鼓凸出一块来,奶声奶气地回答:“遵命~未警官~”

未晞被她可爱的小模样逗笑,嘴角微微勾起,黑眸中尽是细碎的暖光。

未晞站起身,给之前看到来人是男性时突然紧张坐起的许佑掖了掖被角,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安顿了几句,这才匆匆离开。

正是饭点堵车的时候,未晞只得一路迈着大长腿挥洒着汗水跑回局里,却已然华灯初上了。

局里下班的同志们陆陆续续往外走,但几个队的灯都还通亮着。

未晞进门,发现众人都在,正围一圈愁眉苦脸举着那个黑皮笔记本传阅。大家见他回来,赶紧招呼他来看。

未晞从兜里掏出许佑的手机交给谢铭,而安平也将本子转手递给了未晞。

“现在什么情况”未晞翻开本子检查着,边问安平。

“本来就剩书面的东西没弄完,现在上面让重新查,如果真的是‘荆棘鸟’,那就得联案了。”

“单凭一个本子可没办法确定关联性。”

未晞将本子翻到扉页,铅笔几下勾勒出一只漆黑的荆棘鸟站在荆棘枝上的样子,小小的身影仿佛从荆棘枝中生长出来,肆意歌唱。

未晞凑近细细观察,将纸页捻起,对着头顶的灯光照了照。

铅笔的主要成分是石墨,石墨呈半金属光泽,具有类似金属的反光性,运气好的话,有时可以看出下笔的顺序。

笔头较钝,不是那种削尖画下会留印子的。鸟头喙部短小,与头部连接的转角处下笔平直,而鸟头后连接身体的笔法连贯,弧度相同。

看样子,鸟头和喙部是分开画的。先有了鸟头,再有羽背,最后从喙部画到足。而荆棘则是由下而上贯穿鸟儿身体的,画面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整幅图在纸面的右下角,仅占了页面的九分之一大小。更多时候,人们会选择在扉页中间写寄语,在右下角署名,因此,也可以把这幅图看做是本子作者的署名。

“未晞哥,你这研究半天看出什么了吗?”谢铭也凑过头来看。

“去去去别打岔你,一会挡着未晞哥的光了。”龚玥又把谢铭头推开,拉着他去电脑旁,“咱俩还是赶紧把许佑手机里的证据查一查吧。”

“画这幅画的人,是个左撇子。”未晞沉默半晌,才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what?”谢铭龚玥听到这么一句又赶忙跑了回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贝贝接过本子,也学样对光看。

“因为如果在紧靠本子边缘的位置画,由于本子厚,右手不好着力,所以只能搭在桌上或悬空作画。这样,下笔力道就不好掌握,画面右下角还会有铅印晕开。”

“但事实上,右下角画面很干净,并且笔迹均匀。”未晞说着,指了指荆棘枝顶端一点点向左上侧蹭开的印迹。“而这个,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么说,这个笔记本的主人是个左撇子了”安平问到。

“有可能,但还不确定。”未晞摸出本子中夹在封皮里的第二张画,四方的小纸片上是一幅荆棘鸟浴血图。

这跟老师之前发来的荆棘鸟图画法不一样,虽然图样相同,却不是像之前那样,用“隐形水”画,再由警方用化学或物理方法使之显色。况且,之前也并没有图下花体“t t b”的字样。

这次,是用红色墨水的钢笔画的,一笔一划刚劲利落,而且纸显然被保存的很好,纸张在吸了大量墨水有些皱起后,又被细心压地平平整整。

未晞承认,这是一副“霸气磅礴”的浴血图,如果画面上不是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血红色,未晞甚至会赞美作画者的绘画水平。

和前一幅画的区别在于,这张的笔法异常熟练,没有一笔是重叠修改的,更没有多余的笔墨。

并且这次,鸟不是站在荆棘枝上,而是被一根尖利的荆棘刺穿了身体,鲜血顺着荆棘一滴一滴流淌出来,染红了纸面,汇聚成三个花式字母“t t b”。

“这t t b是个什么意思?”众人二仗摸不到头脑。

“……不知道,但这张画是右撇子画的。”未晞也蹙着眉。

“这个我也看出来了,因为钢笔的笔头比较特殊,所以能看出来下笔时笔头的朝向。”安平接道。

“虽然不能凭借这三个字母来确定他是什么性格,但多少也可以得到一点信息。”

未晞指着字母“t”上的小勾,“按我们说的四线三格来分,这个字母上面的短横明显过长,而且两个‘t’都是这样。说明这个人自视过高,但也同样护短。”

他又指着“b”分析到,“这个字母下笔圆润,占比适当。并且,这三个字母的长宽及字母之间的间距,都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说明这个人极有自制力,控制欲强,享受控制带来的快乐。

不过,这三个字母整体向右/倾斜,并且越写越向下,说明这个人的性情相对阴郁。字母下笔稳重、大小适当,却选择使用花体,看来这个人做事稳妥,但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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