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此消3(2 / 2)

“你喜欢他?呵,你们这些女人是真蠢,你娘,你,为什么都要对他这个好?”

我娘?心间一震。

“你认识我娘?”我不禁问。又看向一旁的公子金,他正痴痴地看着我。

“听过而已。当年公子金出生时,不吃不喝,都快没命了。你娘不知施了什么法,让他活了下来。这件事,我,公子金,都知道”

我震惊地看向公子金,他正看着我,点了点头。

“竹儿,是你娘救了我”流光始终没对他下重手,他的声音,仍然是那么好听。

我娘的话在我耳边响起。

“要不我们怎么会找到你呢?黑秋的女儿”流光的话散散的飘来。

原来,我和我娘遇到的那个干净纯洁的男子,是同一个人。

原来,我娘说的那个世上最干净纯良的眼睛,与我一眼入了迷的,是同一个。

我不禁心里想笑,我也大声笑了出来。

“竹儿”公子金担忧地大喊,向我跑了过来。

原来,我与我娘,都是为他。

眼里泪止不住的流,可我笑得放肆,全身都在痛,可又哪有,我心中的痛。

我娘死后,我曾想,若是有朝一日见到了我娘换命的那人,我必让他,下去陪我娘。

呵,原来,就是他啊。

“竹儿,撑着,我不会让你死的”他扯着我身上的绳索,焦急地扯开死结。

远处,流火携了薄剑,向他走来。眼中,是决绝阴狠的恨意。

“去死吧,你们这对狗男女”喊着,举起剑。

啊,我用尽全力大喝一声,身上绳索尽碎。

二人都被弹到远处,跌坐在地。

慢慢地,慢慢地,走近流光。

流光眼中是俱意,我捻过一缕青发,笑着看他,“妖怪,妖”还没等他说完,他的头颅已经掉在地上。

擦了擦染红的头发,我转过身,看向一旁,已经站起的公子金。

一步步走近他,盯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子,他的全部。

笑着,看向他的眼睛,他的眼里,没有恐惧,坦坦荡荡,如最初见到那般。

“害怕吗”我笑着问他。

他摇摇头,认真看着我,眼里多了一丝爱意“不,很美”

我未笑,看着他。

“公子金,我十分后悔救你。”

说着,泣不成声。

“我不该救你的”

我的眼眸看着他的眸子,“忘了我吧,你从来,没有见过流光,没有去找一个叫竹儿的人。”为何眼前如此模糊。

有一个温暖的怀抱抱着我,如此温暖,原来人的怀抱,是这样的。

“你从来,没有听过铜镜,从来,不知道有个叫黑秋的人,救了你”早知今日,我不该守在那里的。

退出他的怀抱,轻柔的摸过我脸上的泪水。

轻轻地洒在他的眼里,“竹儿”他喃喃开口,不知我是何意。

笨拙单纯的公子金啊。

“别说话,给你变个魔法”我笑着看他。

在他的注视下,咬破手指,红的很艳的血。

捻起我的长发“好看吗”我问他。

他原本愣愣的,弯唇,“好看”

未再细看他,“这世上,只有我和我的母亲们,能有这样的发”似低喃,似情话。

将手指按在他的额头,他一瞬瞪大的瞳孔慢慢平静。

我笑了,这是我真心的笑。

闭上眼,将他的手放在我的心间。

我的心脏,剧烈地疼痛。我的嘴,动不了。

紧闭双眼,咬着唇,我念起了口诀。

“清和长氏,弯竹,与天地作契,时间回到”我咬着牙,说不下去。

“时间回到”我已经忍不住哭出声。

“回到,公子金来找我的前一天。”我的心啊,痛的要死,有刀子在割着我的心,有寒风,在割裂我的身。

“弯竹,永生永世,只作清风,不入人道”面前的他昏迷跌落在地。

紧闭的眼,慢慢睁开。

未再看他,转身,抚着心口。

公子金,你我,本是你死我亡的局。

到头来,竟是如此。

我娘死后,我曾作法,让我娘换命之人,亦不好受。

我本想,让那人死的。不过,没有那么一种法,只能让他生不如死,苟延残喘罢了,一直重病,饱受疼痛罢了。

有求必要相应的回,那时我以我的寿命作交换。

可是我一直活着,我以为,法失效了。

给换我娘命那人,施过很多法。

只是一个从未见过的人而已,我从未有过一丝怜悯,以最深的恶毒的诅咒他。

原来,都作效了啊。

在村里第一次见到他时,一眼就看出,这是一个久病,连呼吸都困难的人。

为了那双眼睛,我与他,暂时的交集。

仰头看着天,“天,这是要告诉我,不该如此戏谑人类吗”

低下头,忍不住哭出声。

“可你,又何曾不是在戏谑我”

回到以前吧,这世上,一切照旧。

只是,唯独少了清和长氏罢了。

八、

山庄里,公子金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身边紫色轻纱的美丽女子轻轻靠在他的肩上,二人一同赏着赤红晚霞。

“这落日,真好看”怀里的女子轻柔地开口,说着蹭了蹭旁边男子的衣肩。

男子将她揽入怀中,她仰头看着男子好看的容颜。

手掐了掐这俊美男子的腰,笑得一脸狡黠。

男子宠溺地看她一眼,“兰蔻,别闹”面上却笑得绚烂,手,又拦怀中女子更紧些。

男子,正是公子金。

公子金所到之处,从没有风吹过。

却在他七十岁那年,一个人站在亭前。那时,他的妻子兰蔻早已重病去世,他已经一个人多年。

面容还是很年轻的男子,站在湖边。突然一场暴雨,持续了一刻。

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未躲。

雷雨过去,蹲下身来。

看着面前空落的一切,“为何,你从来,不吹过我?”

清和长,永远无人知。

再也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过一面可知生死的铜镜;也没有人知道,有过清和长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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