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火光3（2 / 2）

奇怪的是，他们给我和风公子都上了手铐。

我想过有这么一天的，其实并不很奇怪。

一个干瘦的老头进来，打开一个木匣子，带上白手套。

“有人报案，风老爷是被人谋杀而亡”给我们带上手铐的官爷提着声音，灵堂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是么？还请官爷给室白父亲一个公道”带着手铐的风公子言辞痛楚，话到嘴边，差点站不住，堪堪退后几步。

“多谢风公子配合，先生，请”

干瘦老头带上白手套，拿着铁器在棺材里检验了半小时，我跪在地上，只能看到他干瘦的小脑袋。

他站了起来，长长呼出一口气。

用臂膀擦着头上的汗，“在火烧前风老爷就中毒而死了”

官爷嘴角冷笑，看着风公子，“有人投案，风公子谋杀了风老爷，跟我们走一趟吧，风公子”

他睼我一眼，“好俊俏的丫鬟，一起走一趟吧”

官老爷轻松又平常的口吻，我和风公子却被带到了衙门。

到了府衙，帽子大一号的官老爷睁着睁不开的睡眼，打了个盹儿。

大堂中间跪了一个少女，我见过这个背影好几次。

听到动静，少女回过头，我看到了她，不出所料。

是阿希。

给我带手铐的官爷上去正堂前碰了碰咂咂嘴的老爷，老爷瞪着眼睛，坐正，看着我们。

官爷在老爷面前说了会，老爷点点头。官爷退到一边。

“台下可是风室白？”官老爷的声音打着调儿，像看过的唱戏的那般。

风公子泠然站立，他拱起手，“正是风某”带着手铐，仍不减半分从容。

官老爷吭地拍了拍桌子，“大胆风室白，谋杀亲父，后纵火毁尸，你认，还是不认？”

不认拉的语调长，我恍惚间，觉得身处戏台子。

“在下不认”风公子清和柔意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戏没有开场，也没有落幕。

官老爷指着阿希，“你说”

阿希低了低头，我听到她清晰不带感情的声音，“回官老爷，公子在老爷的安神茶里下了□□，每日的剂量很少，根本看不出问题，时间长了，老爷自然就”

“□□是剧毒，人是活不成的”阿希补充到。

“仵作”官老爷又喊。

“风老爷体内确实有异物，我检查了其胃里食物，确实是□□中毒”

官老爷得意一笑，“人证物证都在，风室白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风公子仍然站得笔直，芝兰玉树的少年，未曾惶恐一刻。

“大人，我爹竟然是□□中毒？请大人查出凶手，还我爹瞑目”风公子说着，不禁哭泣。

官老爷冷笑，“风公子这是不愿意认了？来人，上刑”

七、

“阿希一人所言，就可当真？”堂上的两个人抓住风公子的肩膀和手。

“若是是阿希自己所为，嫁祸于我，我父□□中毒是真，难道就不是别人，仅听阿希一人所说就认定是我？大人您不能冤枉好人，让我爹死不瞑目，大人”两个官人踢了风公子一脚，风公子跪在地上，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大人，还草民公道，大人”拿着大长板子的官爷立于两旁，等着官老爷的命令。

官老爷眨了眨眼睛，在风公子脸上，阿希脸上转了一圈。

不说话，在沉思。

“若是阿希自己杀了吾父，胡编陷害是室白所为，大人，还请您明鉴”风公子激动不已，我看见他抖动的肩膀。

官老爷挥了挥手，钳住风公子的两双手松开。

“阿希，你和风室白对峙，让他哑口无言”官老爷拉着嗓子，我云里雾里听着。

阿希慢慢转过头，却不正眼看风公子。

我知道，因为阿希确实撒谎了。

给老爷安神茶里放药的，不是风公子。

“小民看到公子夜夜去老爷房里，好奇跟着，见他往老爷茶壶里放东西。后来，”阿希缓了缓。

“后来，我在公子屋里偶然发现了大半包□□粉。”

阿希说的坚定，让我有些相信她说的了。

老爷房里，风公子是随时能进去的。老爷不爱呆在房里，老爷爱在长安城里转悠，经常说，世间美物万千，却不能都被他所得。

我陪在老爷身边，自是知道，等天儿黑了，老爷才会不情不愿地回府里。老爷爱长安城里，胜过爱风府。

在老爷未回的时候，所有人，都可以进到老爷屋里。老爷专门用来泡安神茶的茶壶，里边放了不可多得的一味西域药，老爷说，卖给他的人说，这药跑得越久，越管用。

老爷的安神茶壶，泡了经年累月，从未改变过。

“阿希，你一直跟在老爷身边伺候，你没有发现老爷有什么异常？”阿希话头一转，看向我。

被叫着的我恍惚一刻，才看向阿希，我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也许阿希看出了我的迟疑，“阿希，你没遇到过少爷给老爷的壶搞小动作？”我站在那，大脑一片空白。

阿希有些急了，“阿希，老爷是被毒死的，老爷待你不薄，你忍心让老爷冤死？阿希，不要被风室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