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邀佳人度良宵6(1 / 2)

却说二人追着这青烟落了桥头。

环顾周遭,却未寻到一人,但闻这河水潺潺流过。

白泽有些怒了,咬指挤血,双指自百刃剑脊一划,口中念道:

“借苍梧神力尽归吾,下方神鬼听令,这方京都水伯速来见我!”

话音落,血迹在刀上凝结成符,血符飞上云头,神光大震,搅得这河底晶宫地动山摇,虾群蟹众皆摇摇晃晃,珍珠宝石都滚落在地。

俗话说:“水遇山不过。”

白泽虽是山神,但却正正是这水伯的顶头上司。

不过片刻,一怪人自水中踏浪而来,但见这人:

蓝脸嵌鳞片,双耳坠珠链。

身披光泽袍,赤脚带金环。

正是此处河伯。

白泽见这人装扮如此,这阵仗倒比白泽这上司还为大,更比白泽这上司的上司烛九阴还大。

不由得打量了一眼自家上司,叹了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之感,心道:“真是潜龙不如游虾,无毛凤不如走地鸡啊!量你官大又如何,怎敌人家油水丰厚!”

不过这河伯虽财大但气不粗。

二人款款立,还未发话,就见这河伯,急步下浪来,双掌交叉往心门一扣,身躯一躬,见礼道:“小神乃此处河伯浑净,不知二位上神远驾,失迎失迎。不知今日光临所为何事啊?”

白泽也不摆架子,要事在身,忙道:“不必多礼。浑净,闲话休叙,我且问你,可曾见一光影自天来,往你这河底去了?”

这蓝脸河伯沉思片刻,慎重道:“回禀上神。小神镇守这河底,除了落水游人一概未见,更莫说什么光影了。且此方人士熟悉水性,落水者也是少之又少,皆有笔录可查。若上神需细究,可至我宫内慢慢察看。”

白泽见他面色不改,有理有据,便道:“我乃追查一只狐妖到此。想来他知你此处有灵,决计不会往水中去。无事,我们自再寻他一寻。此遭却是麻烦你了,你且先退吧。”

浑净答:“上神追查辛劳,若不嫌弃,正值上元佳节,小神殿中已设下美酒佳肴,可往宫中同我河底水族一道欢庆。”

白泽还未回,烛九阴却插道:“本座还与白泽上神有事相商,此去也未备下礼品,确是唐突,不便去也。多谢水伯盛情。”

浑净听了,确是不答,只微微笑着,转头待白泽示意。

“锺山上神所言有理。确是不便造访,我也多谢浑净君一片心意了。下次自来你宫中坐坐,还望到时能讨杯酒喝。”白泽说完,转头看了看烛九阴,意为让他宽心。

“如此。小神也不好多邀,自先请退。望上神恕罪。”说罢,恭敬又行一礼。

白泽摆摆手笑道:“不必见外。”

话音落,就听脚下河水涌动,卷起花来,又见那浑净跳上浪头,溪水声随即渐息,跟着往河底去了。

夜昏皎月更衬明,星辰碎石散漫天。

上元佳节日,人间度欢庆。

上观点点灯火霞光流彩溢,下赏只只荷船烛焰满塘彩。

人间自有传统,现世之人可点明灯放荷船来祈求祝福。虽说是人之欲,但在上元日,却不失为美景一遭。

白泽仰头望着一盏一盏明灯升上天空,白衣飘飘,仙姿绰约,唯独露出的脖颈洁白润泽,美人筋钩得烛九阴心难静。

烛九阴未将视线移开,还道:“白泽神君,索性这人也寻不到了,本座想邀你同游上元佳节,你道可好?”

白泽回神,却未察觉这烛九阴看他的眼神不甚清白,一时孩子心气又加有上神作盾,心道:“这烛九阴可知我心中所想了。”

顿时心欢口笑道:“好啊好啊。那可再好不过了。”

话毕,这紫衣神君就执起白衣仙人的手,钻入这人潮之中了。

大街小巷,千灯结万彩张,佳人才子各相聚会,人人脸上挂了个面具,面具下的嘴角具是乐意盈盈。

烛九阴一边快步走,一边随手在小摊处撒了两粒碎银,各拿了黑白两个雕花面具,自己戴上了黑色的那只,转身往前正对白泽,伸手将另一只往白泽面上一挂。

可叹仙人生得极美:

玉造骨来冰塑颜,雪化身来月作衣。面具虽做工一般,但胜在简洁古朴,更为白泽添一抹冷俊之美。

两人一路沿街,叫卖声不绝。即是玩乐,白泽心道:“不如玩个痛快!”

又遇上一声“买酒了买酒了。陈年佳酿啊!”白泽顿时心痒难耐,双手拽住了烛九阴的步伐。

那人问道:“怎的?”

白泽眉眼一动,朝着这沽酒女处扬扬下巴,又点点头,期待着烛九阴会意。

烛九阴嘴角一勾,心道:“这人贯会耍赖,他虽不言,确是这般示意我,不就是肚里的酒瘾被勾起来了。我却要逗他一逗。”

他佯装不知,只问道:“怎的眼歪嘴斜,可是偏风了?这可不能怠慢了,需得好好治治。”

说着抬手便要去掐这人脸蛋。

白泽手更快,一把拍掉,只道一声:“唉。”

烛九阴还在装傻充愣,问道“如何了?可是好了?”

白泽才反应回来这人在戏弄他,先是稍怒,转念一想也开始唱起戏来,期期艾艾道:“我原以为你会是朵解语花。可曾想,也是个没心肝的东西,怎知我心里苦啊。”

烛九阴闻言,也不恼,爽朗一笑道:“我怎么又成了个没心没肝的主了?你既将我比作杨玉环,又请问唐高宗愁苦些什么呢?”

白泽直截了当脱口一句:“那皇帝今日要喝酒!你这妃子定要作陪!”

烛九阴笑意盈盈,又道:“好说好说。那酒钱……?”

“你付!”“皇帝也不能只逮着一只羊毛薅啊!”烛九阴哭笑不得。

白泽却道:“我就不!”

烛九阴无法,低头无奈笑笑,心下只道:“许久未见这人如此孩子气一面,宠些也是应当的。随他去吧。”

潺潺溪水,隐隐月色,暗夜混沌,影月难分。

白泽别了那沽酒女,提着酒壶,几步一跃进了个临溪亭。

只看这人:

白袍一撩倚栏靠,素手拂过面具落。

指尖一转飞离去,轻轻落入来人怀。

俯首一掬水承烟,仰头举酒敬明月。

觥筹一斜湿衣裳,神君满面映红光。

再说这烛九阴,适间便想踏白泽脚步飞来,谁知竟被那沽酒女拌住了腿。

“郎君,酒钱还未结哩。先前那未白衣郎官教我只管来寻你问酒钱,他身姿敏跃,我追赶不上。这……你说……”这沽酒女说到末处,也只好尴尬看他。

“这小子,也是够磨人的。”他心道。

烛九阴摸遍了全身,就差把鞋底倒倒才捏着两枚铜板,面露难色问道:“够否?不够我也只好给你洗盘子抵债了。”

“够了够了。”女子将铜钱往身前围裙一放,笑道:“公子下次再来哈。”

这方才替他结了账,此时又耍小性子用面具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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