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永定五年】（三）美人如荷5（2 / 2）

待一曲歌舞演毕，侍从也尽数退去，各个楼梯口都被侍卫看守了起来。“此前，你曾让金陵城内的暗桩留意两个人，现在查出了些眉目。”萧渊望向王钦微微示意。

王钦移至萧怀瑾跟前道：“此二人中，那女子，乃是药庐庵中楚神医的弟子。那男子，似是和柔然人有些牵连，其身份大约是柔然皇室中人，但具体是谁，到金陵来要做些什么还并未明确。”

“兄长，听闻这王位在柔然各皇子之间，依旧悬而未决。我船上见他时，他身负重伤，我猜想，极有可能是夺嫡之争中奔逃至此。”

萧渊没有接着他的话头继续说，“此事就尽数交给暗桩，你先不必管了，你给我年底之前抓紧回洛京。”

萧怀瑾心中了然他这皇兄的心思，须得把他先放在眼皮子底下一段时间才能安心，面上却是不显，眯眼瘪嘴道：“我这，本来也没打算管啊。”

萧渊闻言，剜了他这放肆的皇弟一眼。萧怀瑾顿时以折扇遮面，自席上起身飞速逃出了惜春楼。“兄长先忙正事，明日小弟再来相陪。”

许是天气实在太过闷热，萧渊来的第二日，金陵城的雨被热气闷了下来。雨丝飘飘洒洒的落在河面，桥上，激起一阵阵的青涩雨气。桥对面的酒楼里，萧渊正同萧怀瑾赏雨饮酒。此时，一白衣女子护着怀里的药材从桥上急步而过。凝聚的细雨，自美人额间落至两鬓发梢处。远远看去，那下颌与发梢处滴落的雨滴，仿若自夏日白荷花瓣处滴落的朝露一般。萧渊恰巧正望向窗外，见到了这雨中白荷似的美人。待到他看清这美人的面容之后，便再也移不开眼了。怎会......如此相像，他心中暗道。萧怀瑾注意到，他这皇兄许久未言语，顺着萧渊的目光看去，就瞧见了自城外药庄采药归来的楚溪正顶雨过桥。心中一紧后，暗自又叹了一口气。萧渊身旁的王钦，也注意到了主子的异常，再一看桥上那女子的面容瞬间了然。他缓身退去，吩咐人给楚溪送去了把伞。刚行至桥尾处的楚溪便被人递上了一把伞，后听那送伞的侍从说了几句，便抬头向楼上望去微笑颔首，以示谢意。窗口的萧渊，回以温和浅笑。只是，楚溪的身影已渐远至看不清时，萧渊还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久久不肯移开目光。

“皇兄？咱这酒还喝不喝了？”萧怀瑾揶揄道。

萧渊举起桌上的酒盏，细细抿了一口道：“美人如荷。”

入夜，骤雨已歇，街上人潮涌动更甚白日。十里秦淮，灯火通明，热闹非凡。惜春楼后雨花阁外，精兵把守，影卫隐于四处，将这内里与外面的繁华隔绝了开来。

“陛下，白日里的那位姑娘名为楚溪，与先前所调查的楚神医之义女楚溪乃同一人。”王钦低头在萧渊身旁，不紧不慢的说。

萧渊神情平淡，将面前的书合上后丢在一边，拿起笔开始在纸上写起什么来。“你觉得，她像吗？”萧渊没有抬头，手中的笔也没有停。

王钦正低头研墨，闻言顿了片刻回道：“老奴与那姑娘只是匆匆一面，只觉是个美人并未细看。”

萧渊没有继续追问，将方写完的书信对折起来，“你明日把这信交给江篱，让他亲自去办。”

王钦躬身上前取过信，“诺”。

“后日启程回洛京，这两天给我看好怀瑾，这次一并把他带回去。”王钦抬眼看向了另一旁的侍卫，侍卫躬身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