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20(2 / 2)

意外突如其来,英湛始料未及,本来依着马骞的计划,他倒是觉得有了几分把握,可现在,只剩他一人,该怎么办?

他坐进了驾驶位置,将车开到上校的帐篷外,徐徐驶过。

有两名守兵,手里都端着突击步槍,一左一右站在门帘外,周边还有一队队的雇佣兵在巡逻,如果冒然行动,万一失手,后果也不用想了。

英湛心若火灼,他想要是等马骞回来再动手,恐怕要延误时机了,他还要赶在天黑前回到机场。他又看了看手表,五点半了,距飞机起飞还有一个半小时。

他缓缓开着车,边绕圈儿边想办法,绕到一丛枯草前,他下了车,拔起一捆枯草,快速卷成七八个草团,装在迷彩服的衣兜内,然后他将车开到一个地方——

军火库。

英湛从车里找到了一只打火机,然后他下了车。

他先找到一个岗位疏漏的透气小窗户,窗户贴着地面,是地下一层通气透光用的。他见左右无人,便蹲下来,向里面窥探,里面是没有隔断的大仓库,一排排木箱子摞得很高,有些箱子开着盖子,里面装着的是一捆捆炸药。

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然后从衣服口袋里,取出那些草团,摆在地上,低声说了句:“就看你们的了。”

他按下打火机,点燃一支草球,迅速将其扔进窗户之中,边扔还边说:“我真不是来捣毁军火库的。”

基地的某个帐篷外,上校正拎着酒瓶,被马骞驾着,摇摇晃晃地和萨内蒂告别:“不,不喝了,我还要去找,找我的小美人。”

萨内蒂倒是没什么醉意,慢条斯理地说:“那个小美人是我的,我现在就要带她走。”

“起火啦!起火啦!”一名卫兵慌里慌张边跑边喊,差点撞到上校身上。

“急,急什么!你小子,哪儿,哪儿起火了?”上校打了个酒气熏天的饱嗝。

“军军军……军火库着火啦!”

上校猛地打了个激灵,他赶紧回过头,往军火库那边望去,只见一股浓烟从仓库顶滚滚涌出,如一道浓墨染黑了天空。

“快!所有人,所有人都,都他妈的给我去灭火——”上校扔下酒瓶往仓库跑,没跑几步就摔了一个狗啃屎。

军火库的火势越来越凶,整个基地一下子乱了起来。

上校的蒙古包里,潘逸逸被绑在椅子上,她正在试图割断绳子。

她在下车前,暗自将英湛给她的水果刀掖在裙子的腰带内,想着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试着逃出去。

她起初也期盼过英湛能拿着钱来换她,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觉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悲,如果生命即将逝去,她宁愿选择一个人孤独地死在沙漠里,也不想死在这军营里。

好不容易割断了绳子,忽听外面一阵骚乱声。

她走到门口,从门帘的缝隙往外看,站岗的卫兵已经不见了,外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人仰马翻乱成一片。

她掀开帘子,一股烧焦的气味扑鼻而来,再往远处看,那边一隅浓烟四起,烈焰火舌从一个铁皮仓库里窜出,一声声如雷暴的巨响不绝于耳。

有些雇佣兵拎着水桶往起火的地方跑,也有些在抱头鼠窜,人人自顾不暇。

正好借此机会逃跑,潘逸逸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求生的**令她顾不及是否危险,拼了命往基地的大门那边跑,她进基地时,就特意记了路,但慌乱之下,她有些找不准方向。

就在这时,她身后有名雇佣兵发现了她,举起了手中枪,用她听不懂的语言大喊:“站住,不然就开枪啦!”

是那个搜过她身的猥琐男人,别人都在救火,只有他的注意点在上校的帐篷里。他本想趁乱偷偷溜进帐篷占点儿便宜,可还没进去就看见那个女孩跑了出来,他便追过来。

周边乱糟糟的,潘逸逸什么都听不见,也不知道身后有人正举着枪瞄准自己,只顾着往前跑。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人快速几步站定在她正前方,对着她举起了手中的黑色勃朗宁。

潘逸逸猛地刹住脚步,惊愕地怔在当场,那是一名身穿荒漠迷彩服的男人,高大挺拔,戴着迷彩头盔,脸上有些灰,似乎有点眼熟。

惊诧间,她认出了他,同时他也扣动了扳机!

“砰”地一声惊栗的枪响!

潘逸逸一个激灵闭上眼,浑身缩紧!

她身后的那名雇佣兵身子一震,中枪倒下,躺在地上痛苦地哀嚎。

潘逸逸再次睁开眼睛时,他已经到了眼前,头盔下的那张脸英气逼人,眼眸里有万千情绪,激动、坚毅、担忧、心疼……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潘逸逸似被定了格,恍若隔世地望着他,一股浓烈的热流冲上酸疼的眼眶,干巴的唇瓣轻微扇动,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快走!”英湛刚拉住她的手,就听见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军火库的铁皮圆顶被一股膨胀的气流轰上天,巨大的火球爆出,一团灰黑色蘑菇云腾至半空,无数碎片和燃烧的小火球似雨弹四散飞射。

英湛抱住潘逸逸扑倒在地,用手臂护住她的头,感觉身下的大地都在剧烈震颤。

霎时间,弹片横飞,硝烟弥漫,空气仿佛都在燃烧,焦炭味儿呛得人上不来气。

爆炸声逐渐消逝,潘逸逸睁开眼,推了推身上的英湛,人没动,她急声呼唤:“英先生,英湛,你醒一醒,你不要死!”

过了会儿,英湛动了动,睁开眼,喘着粗气,支撑起身体,“我不会死的……我得把你带回去。”

这句话令潘逸逸压抑许久的眼泪刷地涌出来,心头又热又酸。

英湛顾不得安慰她,一用力将她拉起来,带着她上了吉普车,让她系好安全带,又迅速脱下迷彩服盖在她身上,再用力把她的头压下去。

吉普车飚行在燃烧的蒙古包间,遍地都是七仰八歪,鬼哭狼嚎的武装分子,仿如人间炼狱,人人自危,没人阻拦他们。

在基地的一辆卡车下,钻出一个灰头土脸的黑脑袋,马骞望着军火库方向,欲哭无泪,喃喃自语:“原来他真是来捣毁军火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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