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1(2 / 2)

毕竟身处别人家,艾琳再怎么大方,也不好拿这类较为昂贵的糖来做食物。

所以,最终出来的奶茶,有股奶腥味也是无可避免的。条件有限,用蜂蜜压一压就差不多了。

奶茶的香味弥散开来,与面包烘焙的香气丝丝缕缕交缠、相融,充斥着温暖的味道。

取一块干净的布巾过滤茶叶,装上几大碗奶茶。

他两手端着碗,刚要回身,碗内浅咖色液忽然漾起波澜,旁侧木窗不知何时大敞开来。

周身温度骤降,微风带着刺骨寒意,好似本该在严冬的冰块,蓦然出现于酷暑时节。

一股劲风从后方袭来,劈头直下!

霍利闪身避过,他瞥到左下方的利刃,剑尖闪着寒芒。只停留这么一瞬,刀光又消失不见。

大剑再次划破空气,几番快速猛攻令霍利无法回头,但还是趁下蹲闪躲时认出那片衣角的主人。

“师父,你要是再不收手,奶茶洒了,到时候就没有你的份了。”

话刚脱口,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哽咽着说完的。

呼啸声就此止住。

手中两碗液体从惊涛般汹涌摇荡,到逐渐归于平静。他缓缓抬头,那张时隔多年的熟悉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

霍利眼眶泛红,双眸蓄满泪水。

鲍比眼眶赤红,双目积满怒火。

霍利:……

好吧,他早该想到是这个结果。

“你回来做什么?”鲍比低吼道,“所以你花那么多钱报名去什么见鬼的骑士团,是打着游玩一圈的主意吗?”

所以重点是在花光的钱上面吗?!

猫尿白流了,霍利悲催地心想。

他硬生生憋回眼泪,调笑着与师父擦肩而过:“那里的风景不是很好,还是有师父在的地方才最舒服。”

屁股突然一痛,师父趁他弯腰放奶茶,用重剑抽打。

“油嘴滑舌。”

在霍利看不到的角落,鲍比的眼圈也悄悄红了一瞬。

“说正经的——老头子,我不想去做骑士了,你就当我那时候被光明魔法蒙蔽了双眼。”

叫回熟悉的称呼,让他最后一丝近乡情怯的情绪消弥在尾音中。

其实鲍比不算老,顶多年纪大了些。

面前中年男人腰挎重剑,宽松衬衣的长袖被他卷起,肘部以上的臂膀肌肉几乎能够撑爆衣料。

只有鬓角白发和眼角皱纹,才能看出他被岁月打磨过的痕迹。

“我看你是让奶茶灌了脑子才不清醒。”鲍比无情开口。

霍利无语了,他得反省,为什么会生出想夸一夸这人是成熟帅老头的心思?明明压根就是个只会煞风景的。

方才狠揍徒弟屁股的剑,此时贴上木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热气不再往上冒,反而变成向外扩散、打着卷的寒气。

这是师父的冰元素魔法。

既然是魔法世界,那必定要存在些当初几乎打碎霍利唯物主义世界观的魔法存在。

据他上辈子摸索了解,这个世界的魔法程度处于由低阶过度到中阶——也就是魔法体系并不算完善,把全部种族加起来,普及率大概仅有百分之三十左右。

能否获得魔法,完全凭个人造化。天生具备是一方面,后续还得看你的潜能有多少。

潜能也十分容易知道——如今已发明了可以测试出这类力量的光球。

像霍利,他就是欧皇里的非酋,魔法敏感度不高。

为何如此看重潜能?因为这与你今后要使用哪种元素挂钩,进而按个人能力去发展。

不似原力那般,魔法已经被细分出基本元素:风、土、火、水、冰、木。

以上全看天生亲和力,老天爷……啊不,魔法神打赏。

但元素中也有例外——光明与黑暗。

不同于基本元素需要依赖运气来天生具备,这两种元素特殊在可以通过魔法源泉,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圣赐”来拥有。

说白了,从魔法神那里讨饭吃。

只不过已有其它元素眷顾的,想获得特殊力量,就必须舍弃原先的元素,且有一定概率会覆盖失败。

没想到魔法神也是纯爱战士,坚持守护一对一感情。冲着这点,霍利就算不信神,也必须为它点个赞。

咳……扯远了。

此番前去光明骑士团,也是得到了光明魔法,洗涤去曾经的火焰元素。

这是霍利觉得唯一不亏的事情。

因为既然身为特殊元素,那自有它的独特之处:比起其它较为偏向物理攻击的魔法,光明与黑暗更像是精神方面的疗愈与伤害,防御与抗击能力也完全不缺。

或许因为对所谓“神”的信仰不够真诚,所以潜能仅仅勉强达标,最后只能靠力量补足吧。霍利心想。

“所以——你真的打算放弃‘骑士梦’了?”

鲍比忽然出声,啜一口冰奶茶,适时打断了他的思绪神游。

霍利轻飘飘回应道:“是的,做骑士不如开酒馆。”

一口奶茶喷出,鲍比弓腰一阵咳嗽。霍利无奈地上前帮忙顺气,这老头子越发一惊一乍了。

“你说什么?……咳咳,认真的吗?”

“那当然。”霍利神情笃定,垂在身侧的手,十指缓慢攥紧。

不仅是想重拾旧业,更是为了查明师父当年意外死亡的真相。

而他也要努力变强,保护好想保护的人,不能再因莫名其妙的理由失去他们。

鲍比眼神复杂,凝视徒弟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你向来就是个有主见的臭屁小孩,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骑士团那边你不必操心,我会寄信跟他们尽量解释。”

随后一口饮尽奶茶,将茶碗摆到霍利面前。

师父的意思是再来一杯,霍利哪能意会不到。可怜他一个灵魂二十好几的大男人被狠狠煽情了一把,眼泪又险些直线飙出。

他干脆把自己碗中的奶茶统统倒给鲍比,换来老头子的赞许目光。

在艾琳家稍坐片刻,二人迎着夕阳相伴回家。

“自己滚进去!一群浪费食物的臭虫,不要逼我踹你们!”

挥鞭声与斥责声一同撕开长空,乌鸦凄厉地鸣叫,辨不清是在哀嚎,还是附和嘲笑。

一排形同游魂,手脚带铐的人缓慢挪动着脚步。

旁边持鞭的干瘦男人往地面啐上一口,他瞳珠极小,眼白发黄,怒目而视时活像常年久居暗窟里的恶鬼。

一位同样瘦骨嶙峋的女人一言不发,低着头,紧随男人身侧。

而男人正只手探进女人裙底,肆意揉捏着:女人则宛若木偶,任人摆布。

听到乌鸦的叫声,男人骂喝道: “晦气,晦气!怎么有乌鸦?!该死的,是不是你这玩意招来的?”

说罢,执鞭的手高高扬起,“啪”地一下,打在队列中一团用黑布牢牢包裹住的东西身上。旋即,黑布绽开一条裂缝。

忽起一阵微风,吹拂过缝隙,两片薄布翻飞——可以从外面窥探到,里头竟是一截白骨!

“它”的面部亦被完全遮挡住,看不清黑袍底下究竟是何物。

但男人似乎对“它”既厌也惧,鞭打那刻毫不留情,眼神却流露着一丝畏怯。

“赶紧的,都给我走快些。”像转移话题,又好像完全没有在意,男人继续道,“别耽误明天的赶集日!”

穿着黑袍的“人”抬头,帽檐尖朝向乌鸦的位置。乌鸦似有所感,扔下最后一句如同叹息的沙哑鸣叫,扑棱翅膀飞向远方。

“它”除了方才因为疼痛发出的闷哼,再没有声响。

长到拖地的衣袍底,只见尾巴似的锁链勾起石子与尘土,负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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