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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痴迷于迷信。他们喜欢各种预言、传说,总是大费周章地预言胜利的到来。正是因为他们痴迷于预言,结果在查姆之战中他们身陷囹圄、差点覆灭。后来他们重整旗鼓,认定自己只是误会听了虚假的谣言,被比他们还要恶毒的坏人欺骗了。认清“事实”后,他们仍然一意孤行,总是相信匪夷所思的事情。

搞笑的是,他们会用真相自欺欺人。除了夫人的心腹,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叛军已经离鬼门关不远的人。不过,他们仍然觉得把他们领向鬼门关的并非夫人。

对手是比夫人还要恶毒的帝王,他曾是夫人的丈夫,后来夫人背叛了他,还把他活埋在北方遥远的木桨城的大森林里。但是他的灵魂从坟墓里溜了出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控制了叛军的高层,让他们屈服于他,希望利用这些叛军把夫人扳倒,让自己复活。尽管他把几位老劫将拖下了水,但还是失败了。

要是他知道我的存在,肯定会将我杀之而后快。此刻,他正一动不动地躺在坟墓里图谋不轨,也许恨我恨得牙痒痒,因为我曾帮助他手下的劫将反戈一击……这事一直弄得我惶惶不安。夫人已经够坏的了。不过,夫人只是邪恶的影子,而帝王才是邪恶的化身。至少传言是这么说的。我有时候忍不住在想,如果传言是真的,那么为何帝王焦躁不安地躺在坟墓里、活在世上的却是夫人。

自从在北方发现那件骇人听闻的事儿、打探到那段鲜为人知的历史,我做过不少调查。每次都把自己吓得不轻。帝王统治下,帝国的那段日期如同炼狱一般。白玫瑰能把他打败可以说是奇迹。可惜她没能彻底摧毁他。他的爪牙,包括夫人都逃过一劫。要不然现在的世界不会这么混沌不堪。我在想不知道蜜月什么时候会结束。夫人现在还不算坏。可她什么时候才会手指一挥,任由黑暗肆虐,让过去的恐怖卷土重来?

我想了解帝国时代发生的那些丧心病狂的事儿。历史不可避免地是由自私自利的胜利者书写的。

这时,地精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我和沉默面面相觑,随即冲向屋里。

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们当中的一个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结果却没想到地精身子抽搐着,独眼拼命阻止他自残。“有人送信来了,”独眼气喘吁吁地说,“帮帮我,力量太大了。”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送信?自从叛军围攻查姆后,我们就没接到过这么十万火急的命令。自那时起,夫人和劫将都是通过信史传递消息。

地精只抽搐了几秒钟。这是他的老毛病了。等他放松下来,开始呜咽起来。过了好几分钟,他才恢复常态,把信的内容跟我们说了。我们三个像平常打牌时一样互相看着对方,内心却恐惧不已。良久我终于开口道:

“得告诉团长才好。”

“是啊。”独眼说。话虽这么说可他并没有动。沉默也没有挪动脚步。

“好吧,我去。”说完我就走了。我看到团长在做他最喜欢的事情——腿搭在工作台上打瞌睡,我叫醒他,把事情跟他说了。

他叹了口气。“去找副团长。”我走到地图盒那儿,问了几个问题,可他并没有搭理我,我只得识趣地走了。

莫非这事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地方真的危机重重吗?可怎么会是查姆最先收到的消息?

我真蠢,事先总得先听听地精怎么说才去担心吧。

副团长似乎并不比团长吃惊多少。“出事儿了吗?”我问。

“也许吧,你和蜜糖前往塔利省后,有人送来了急信。说我们可能被派到西线去。可能就是这封信吧。”

“到西线去?此话当真?”

“没错。”他的话里带着浓厚的讽刺意味。

真是该死。如果我们按照习惯以查姆为东西的分界点,塔利省在两千英里以外的地方,即便没有出任何幺蛾子,那也得走三个月。但现下可是一点也不太平。那里连路都没有。我想六个月时间已经够乐观的了,还是先静观其变吧。

结果出乎团长和副团长的预料。我们只得忧心忡忡地等地精恢复正常。团长打开地图盒,草草画了一条去冰霜城的路。他嘴里骂骂咧咧,因为所有西行的路都要穿过惶悚平原。这时,地精清了清嗓子。

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他抬起眼睛。消息看来不怎么乐观。他用沙哑的声音说:“我们要被召回了,是夫人的命令。她似乎非常不安。先头部队已经前往冰霜城了。有个劫将会在那里跟我们汇合。他会带我们去大坟茔。”其他人眉头紧锁,面面相觑。我小声嘀咕道:“妈的,真是活见鬼了。”

“怎么啦,碎嘴?”团长问。

他们现在还蒙在鼓里,对一些历史事件毫不知情。“那里是帝王的埋骨之地。那些人全都葬在那里。就在木桨城北边的森林里。”我们七年前到过那里。那座城市是个是非之地。

“木桨城!”团长大声喊道,“木桨城!距我们有两千五百英里!”

“到大坟茔还要走一两百英里。”

他盯着地图。“这下好了,真他妈的太好了。这意味着咱们不仅经过惶悚平原,还要经过空荡山和风原!真他妈的太好了。下周就到那里咋样?”

地精摇摇头。“她倒是不急。团长,她只是很担心,让我们找条正确的路。”

“她有没有说原因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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