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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特的同伴不由得发起了牢骚。“我早说过,咱们不应该派孩子去。”听起来像是为一场许久以前的争论注入了生命。

“收起你那套‘我早说过’的话,”尼特咆哮道,“梅德勒,我已经把消息放出去了,就等跟他们见面了,到时候咱们不得不分散人手。”

“我们想做什么都没搞明白,尼特,”另一个绿衣人说,“你了解孩子的。”

“你就别自欺欺人了。夫人的鹰犬已经打上门来了。”

那位抱怨者又说话了。“我早说过咱们不应该……”他不再说了,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他们已经进入了射程之内,这些正规军看起来个个面色煞白。

尼特想去拿剑。

要是算上梅德勒和一些卷入的顾客,他们一共九人。蜜糖掀开桌子。我们触动了弹簧管的机关。四支带毒的飞镖飞过房间。我们随即拔出了剑。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

“大家没事儿吧?”蜜糖问。

“擦破了点皮而已,”奥托说,“我检查过了,没什么大碍。”

“待在吧台后面,朋友,”蜜糖对梅德勒说,看来他准备饶了酒馆老板。“其余的人把房间收拾下。典当商,盯着他们,谁要是想耍花招就杀了。”

“尸体怎么办?”

“扔井里。”

我扶起牌桌,坐在一旁,将一张纸摊开,扫了一眼一长串塔利省叛军首脑的名字,把尼特的名字涂掉。他的官衔不大不小。“梅德勒,”我喊道,“过来。”

酒馆老板像只等着挨揍的哈巴狗一样凑了过来。

“别这么紧张。保你没事儿。只要你跟我们合作,告诉我们这些都是什么人。”

没有出乎我的意料,他开始支支吾吾。

“把名字说出来就行。”我说。他蹙起眉头,看着那张纸。他并不识字。“梅德勒?你不会是也想跟这群尸体挤在一起,在井里洗个澡吧?”

他吞了一下口水,环顾四周。我瞥见壁炉旁边坐着一名男子。在刚才的打斗中,那人居然没有动过,即便是现在,他的眼神依旧漠然。

梅德勒说着名字。

有的名字名单上就有,有的却没有出现过。他们不是我猜想的那种无名小辈。看来塔利省的情况已经摸清楚了。

最后一具尸体被抬走了。我给了梅德勒一枚小金币。他瞪了我一眼。在场的客人全都厌恶地看着他。我咧嘴笑道:“这是你的酬金。”

梅德勒看着那枚金币,脸都白了,好似被死神亲了一口。他的那些主顾大概会觉得他帮助我们策划了这次伏击。“难办了吧,”我小声说,“想活着离开这里吗?”

他用恐惧和憎恨的目光看着我。“你们他妈的到底是谁?”他用刺耳的声音小声说。

“黑色佣兵团,梅德勒。黑色佣兵团。”

我不知道他听到这句话后是什么反应。只知道他的脸色比以前更白了。

第五章

杜松城:马龙·谢德

天气阴暗、潮湿,四周一片寂寥,雾气弥漫,死气沉沉的。铁百合的一堆小火前不时蹦出断断续续的谈话声。

毛毛细雨密密麻麻地编织出一道道帷幕。这一日的天气真是诡异透了。几个灰褐色的人影佝偻着身子穿过肮脏、泥泞的街道。铁百合里,谢德的目光从他正在擦拭的马克杯往上看去。他一如既往地擦着杯子。没人会用这种低劣的瓷器,因为谁也买不起便宜的酸酒。谁也出不起钱。

铁百合位于花巷的南边。谢德的柜台正对门廊,往里走二十英尺便是大厅的阴暗处。里面摆放着一些小桌子,围着一些摇摇晃晃的凳子,客人要想出门晒太阳,就得穿越这个危险的迷宫。六根雕工粗糙的柱子令房间越发凌乱。顶梁对于高个子来说实在太矮。裂开的地板卷了起来,踩上去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什么东西都会流向里面。

墙上装饰着一些客人留下来的过时零散物品和老古董,这些物件对今天进入房间的人没有任何意义。谢德懒得拂去上面的灰尘,或是把它们取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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