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争锋59（2 / 2）
徐生看着兄妹两人聊天，在餐桌旁站得笔直端正，偶尔提到他时就应上两句。
纵然徐生神色自若，宋杭也察觉到他的不自然：“徐生，我直接叫你名字没关系吧？你可以跟她一样叫我宋杭，或者唤声大哥也行。你俩也别拘着了，赶紧落座。”
两人也就顺势在宋杭身边坐下，宋茱萸不难理解徐生此刻的心情，早知道就不把杨琼华描述得那般恐怖了。
瞧吧，都给孩子吓傻啦。
宋茱萸拍拍他的膝盖，笑着安慰：“没关系，不用这么紧张。”
徐生身上那股散漫劲儿都跟着消逝了，似乎被束缚在这身与他格格不入的西装里。
“我没事。”
宋茱萸凑近他的耳朵：“如果，我妈要在亲戚面前挑刺，不打算给我们留面子……咱就直接撂筷子走人！”
徐生推开她的额头，难得正经地招呼她：“胡说什么，办正事呢。”
两人这头正说着悄悄话，杨琼华就领着老周和她的海归儿子走向他们这桌。
徐生和宋茱萸站起来给三人问好。
“妈，周阿姨。”宋茱萸笑着喊了声。
杨琼华只短暂地瞥了徐生一眼，赶紧拉过身侧的周清逸，“你清逸哥哥也不认识啦？赶紧叫人。”
小时候在舞蹈团那会，宋茱萸与周清逸的关系还算不错，总与团里的其他小孩四处疯玩，说来两人也并不陌生。
只是周清逸出国早，两人就此断了联系。
宋茱萸还跟小时候那般，轻声唤了他一句“清逸哥”，没注意到徐生眼底多了层难以分辨的情绪。
周清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这几年没碰面，你怎么半点没变？”
宋杭笑着打圆场：“她这人就是娃娃脸，十来岁跟现在没什么区别。”
杨琼华跟周家母子介绍：“这是宋杭。”
“这就是老宋的儿子啊？”周阿姨怜惜地叹了口气，“这几年真是委屈了，可得赶紧养好身子。趁年轻嘛，有机会去万千世界转转。”
宋杭笑着同意：“借周阿姨吉言了，到时候还得麻烦清逸哥，多多照顾我！”
“这是自然。”周阿姨扬了扬眉，看向沉默的徐生，“哎，老杨啊，这位是？”
宋茱萸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母亲皮笑肉不笑地介绍：“这位是茱萸的朋友。”
尾音似乎刻意腔调“朋友”二字。
宋茱萸不是滋味，正欲反驳之时，被徐生拦了下来。只听见少年不卑不亢地自我介绍道：“阿姨好，我是徐生。”
杨琼华别扭地点点头。
“行了行了，你们年轻人就在这桌坐下吧。”杨琼华故意撇开话题，领着周阿姨往后面那桌走，“老周，咱也找团里的好姊妹去。”
周清逸早已见惯这种场合，兀自挪开椅子在对面落座，很快便与宋杭的朋友熟络交谈。
中途宋茱萸被杨琼华叫去隔壁桌敬酒，只余下宋杭和徐生二人面面相觑。
徐生端着酒杯敬他：“大哥，生日快乐。”
宋杭以茶代酒回敬：“谢了。”
宋杭将茶杯搁置在桌面，看了眼言笑晏晏的周清逸，又放低音量与徐生交谈：“阿姨性格向来如此，面冷心热，你也别往心里去。”
“我跟你交个底儿，其实两位长辈今日，确实有意撮合茱萸和清逸。”
徐生凛冽的眸光闪了闪。
“按我对阿姨的了解，等待会饭局结束，她估摸着会单独找你聊聊。”宋杭拍了拍徐生的肩，“好好表现，我是站你这边的。”
徐生喝了口酒，笑着转过头，“为什么？”
两人不过一面之缘，压根谈不上了解，宋杭怎么会坚定地站在他这边。
“很简单啊。”宋杭拾起筷子，“因为她喜欢你。”
宋杭很难忘记那个午后，宋茱萸偷偷擦掉眼泪，说她爱上一个简单纯粹，却足以燎原的小镇少年。
宋杭一语成真。
将所有宾客送走以后，一行人去了二楼咖啡厅。这个点咖啡厅客人不算多，整个大厅格外静谧，只能听见舒缓的音乐。
杨琼华安排宋茱萸：“你跟清逸这么多年没碰面，肯定有许多话题可以聊。”
周清逸最会哄长辈：“我跟她从小就聊得来，听说茱萸去年去镇上支教了？怎么样，要不要跟清逸哥分享下你的有趣经历？”
宋茱萸站在徐生身边不吱声。
“徐先生是吧？”杨琼华看向徐生，“听闻你是做餐饮业的，正好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徐生知晓杨琼华的意思，捏了捏宋茱萸的肩膀，“你先去，我待会来找你。”
杨琼华盯着两人小动作，提醒徐生跟她先进包厢，高跟鞋在木质地板奏响急促的音节。
徐生看她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宋茱萸也跟周清逸去大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两人点了两杯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包厢里的氛围凝重。
等服务员点单离开后，杨琼华打量着面前的徐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咱们之前有碰过面，对吧？”
徐生坐得端正，“是。”
宋茱萸公寓电梯里算一次。
覃溪镇遥遥相望也算一次。
杨琼华：“你追来宜川，也是为了茱萸？”
徐生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杨琼华见他沉着冷静，忍不住嘲讽一笑：“年轻人还算沉得住气。只是不知道徐先生，对我方才的安排持什么样的想法？”
“我不认可你跟茱萸的恋爱关系，所以类似今日的相亲，往后也会只多不少。”
言外之意明显，她在故意激徐生。
“不知徐先生这气能沉到几时？”
徐生沉默了好一会：“她有权利选择更优秀的人，关于这一点我不能置否。但我也有信心，她最后的选择只会是我。”
杨琼华双手抱臂，尽管面色严肃，也带着几分笑意，“这样说吧，尽管我们茱萸算不得优秀，但也不至于配你这样的一个人。”
“阅历见识、学历人脉，乃至于你的父母，以上种种，你又有哪点拿得出手？你又能给她什么样的生活？”
这些问题徐生都能预想到，但真从别人嘴里听见，还是会觉得无比刺耳。
徐生握紧了拳头，静静地看着她：“阿姨，口头承诺或许显得过于缥缈，我想用实际行动向您保证。您刚刚所要求的一切，我会在后面逐一实现，除了父母。”
“父母生我养我，我并不以此为耻。”
杨琼华没料想他会不进油盐，如此坚定：“漂亮的话谁都会说，我要真信了你，过往几十年不就白活了？”
徐生还在争取：“您有其他要求，也可以尽管提。”
“我对你没有要求。”杨琼华索性开门见山：“如果你真想她过得好，就不要再跟我搬弄口舌。趁早与她分开吧，对你们两人来说，都是最好不过。”
徐生失笑道：“除了这一点，我都答应你。”
服务员推开门将咖啡端进来，杨琼华忍住心中怒火没发泄。
待人离开后，她站起了身来， “我原以为你是个明白人！”
“总之，你跟茱萸的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无论你俩怎样分说！既然与你说不清楚，那也没必要再跟你闲扯！”
宋茱萸注意着包厢这边的动静，见杨琼华拎着包怒气匆匆地离开，甚至都没往他们这边看一眼。
她将咖啡杯搁下：“清逸哥，不好意思啊。刚刚跟你说的话，希望你能够理解一下。”
周清逸笑笑：“明白。”
“谢啦！”宋茱萸冲他眨眨眼，“有机会请你吃饭。”
说完，她便朝着包厢小跑过去。
周清逸慢条斯理地系上西装扣。
哎，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