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疯狂之举240（2 / 2）
“到底是什么事？你们都说担心我的性命？”李屏香确定他愿意说了，也有了心思去想这件事。
“我与你不同，我每年都来长安，也会住个三五月，对长安的人与事都更为了解。”
“这点我明白。”
“还记得那是我十四岁的时候，是中秋罢，我在绛霞九曲看到过北野崇扬和胥傲真在水边放灯，当时我问过父亲，缘何胥大郎那样的天才会和一个小他十五岁的孩子玩，父亲并未回答我，他只是告诉我，谈论胥傲真就代表着谈论还南王。是的，不止十几年前，就连还南王不在长安的如今，都最好不要谈论还南王。”
“胥傲真不是已经去世多年了吗？”
“确实去世了，可是他的死因一直都没有对外公布，直接不了了之。”
“他当时不是礼部侍郎吗？礼部侍郎位同礼部尚书，尚书去世，怎么会不了了之？”
李从琬直视李屏香的疑惑，叹了口气，而后垂下了眼眸。
“难道与北野崇扬有关吗？”李屏香难以置信的问道。
“不好说。”李从琬扶额说道，“我们都知道胥大郎与北野崇扬交好，情谊深厚，就像你我。在胥大郎去世后，北野崇扬就像不认识这位挚友一般，再也不提他，有人问他胥大郎的事，他也不回答，你说，这是不是很反常？”
消化着李从琬的话，李屏香抿紧嘴唇，露出怪异神色。
李从琬打量着他脸上的细微动作，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由此，私底下都传胥大郎的身故与北野崇扬有关。尽管胥氏与其遗孀对北野崇扬没有怨言，但是也有两种说法，其一，保不准是他们迫于还南王的施压才不敢对北野崇扬不满，其二，还南王男女通吃，北野崇扬可能是还南王的内客。”
“还南王为何没有过问此事？”李屏香忽然开口。
“你一说还南王，没错，还南王愿意的话，就算不在朝中，也不会让胥大郎的事不了了之。”李从琬望着前方，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胥大郎是还南王的左膀右臂，能被还南王留在朝中，那必定是周全护卫，胥大郎哪次出门不是带着十几个近卫。”李从琬捏了捏鼻梁，“罢了，我们换个说法。你看，还南王与胥大郎自幼相识，他们二人的感情肯定大过北野崇扬，若胥大郎不在了，有不满，还南王才是头一个。当然，还南王确实有不满。我记得胥大郎过世那年的中元死了几个人，不——我想一下……对了！是三十一人！”李从琬想起来以后，额间不觉流了冷汗，他吞了吞口水，语调都悲伤了些，“亲卫七人，勋卫二十四人，听说他们都是负责护卫胥大郎安危的侍卫。”
“怎么说他们的死与胥傲真有关？万一是巧合？”李屏香追问。
“亲卫可都是十二氏的人，就算是皇帝陛下也不可能说无缘无故一下子让七个氏族的人一起赴死罢！再者，此事后，十二氏的主事人会像个傻子当做没看见不知道吗？谁家父母会舍得自己孩子，况且我还与其中一个亲卫相熟，叫祝庚书，是祝宛筝的亲侄子。”
“我还是不懂，还南王让他们死，十二氏的人就会不追究了？”
“他们没有保护好胥大郎，让胥大郎一个人死在外面，是失职之过，会被还南王处死自然是情理之中的事，十二氏的人都明白这个道理，所有不会追究。”李从琬从暖炉上倒了两杯热茶。
“原来如此……”李屏香捧着热茶又陷入了沉思。
“可是还南王赐他们服毒，这样一来，身上没有伤口的死法就与胥大郎一致了。”喝了茶，李从琬继续说道，“就是在还南王赐毒后，京城里就不再有人谈论胥大郎的事了。是秦王在朝堂上无意提到，皇帝陛下当时就明言不愿意提到还南王不愿意提到的人。嗯……这事是我父亲还活着的时候，亲眼在朝堂上看到的，不会有假。但是，至于到底是不是还南王的意思就存疑了。不过……说句咱们二人之间的话罢——”李从琬贴近李屏香的耳边低声道，“还南王估计与胥大郎的死也脱不了干系。做个假设，不论是不是还南王动的手，还南王一定会为胥大郎讨个公道，胥大郎是他手底下的人，胥氏眼巴巴看着呢，还南王要做个态度出来。北野崇扬与胥大郎的关系太近，不出意外会被第一个拿来开刀，你此时要与他有了别的关系，你也小命不保是迟早的事！”
“原来你是担忧……确实，还南王下月就要到了。”李屏香这才弄清楚了他们恐惧的源头。
“稍微了解些朝廷的人，比如青竹他们，不说对北野崇扬毕恭毕敬，那也是对他礼仪周到，不敢得罪。我敢说就是那些三四品的官员也没有几个人能拿得准怎么对待北野崇扬，他们顾及胥大郎与还南王，也顾及北野氏，所有他们要等到还南王回来，看他对北野崇扬是个什么态度。好在北野崇扬是个宽心的人儿，你就把他当普通百姓就行，他是备郎，天天与老百姓打交道，长安百姓里与他称兄道弟的也不在少数。可你我不同，姓李，是李氏的人，还是王侯，我们与他走得近那就是天差地别的意思。”
“放心，我不会连累你。”李屏香终于舍得笑了。
“我哪里怕你连累，我是担心你陷得深了，万一——万一还南王对待北野崇扬还是和以前一样，你能保住小命，也早晚要伤心一阵子。”
“为何？”
李从琬认真的上下打量李屏香，失望的枕着头，说道：“北野氏的人个个好样貌，他能……反正香儿你就是老鸹配凤凰——痴心妄想。”
“我也不难看罢？”李屏香说着就在屋里找起了镜子。
“不难看，就是又高又胖，不能再长了，要是矮些看起来倒是机会大些。”
“我今年才十七啊！肯定还要长高！你说的都是没用的话！”
李从琬直接捧腹大笑：“是喽！是喽！就是个小毛孩子，能比北野崇扬的儿子大几岁，就七岁，若是北野崇扬早些娶亲，你刚好做他儿子！”
“李从琬，我迟早趁你睡觉把你脸上剃光！”
“诶！你别说，你有本事去把北野崇扬脸上剃光看看，北野氏如今没有少年孩子，你刚好也见见世面，也让我有机会看看北野崇扬长变了没有！”
明明是馊主意，李屏香却感觉可以一试：“我去试试！”
“李屏香你疯了？！”李从琬愣住了。
“我想了想，我去剃了，看到了他的模样，他要是生气，我就彻底死心，好歹长了见识！他要是这也不生气，我就死心塌地赖着他一辈子，为他死了也值得！”
说完话，李屏香把心一横，将手里的镜子一丢，头也不回的跑了，压根不管李从琬哭爹喊娘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