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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

“你们不会迷路,或是喝酒什么的吧?”

罗伯·无名氏露出了被伤害的表情。“我们从来不迷路!”他说,“我们永远知道我们在哪儿!只是有的时候我们不确定别的东西在哪儿,不过,要是别的东西迷了路,那不是我们的错!”

“那么喝酒怎么说?”蒂凡尼说,她正拽着罗兰往灯塔走。

“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从来没有迷过路!是不是没有过,弟兄们?”罗伯·无名氏说。

人群里响起了一个带着怨恨的附和声:“‘迷路’和‘噼啪菲戈人’不该出现在同一个句子里!”

“那喝酒呢?”蒂凡尼又问了一遍,她让罗兰躺在海滩上。

“迷路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罗伯郑重地说,“我想把这一点彻底澄清了!”

“好吧,至少灯塔里不该有任何可以喝的东西。”蒂凡尼说,她笑了起来,“除非你们喝灯油,可没人敢那么做的!”

小精怪们顿时一声不响了。

“那又会怎么样呢?”傻伍莱用缓慢而谨慎的声音问,“它会是一种装在大瓶子里的东西吗?”

“瓶子上面有一个小骷髅和交叉的骨头?”罗伯·无名氏问。

“是的,应该是吧,它是很可怕的东西。”蒂凡尼说,“如果你们喝了它,它会让你们得很可怕的病的。”

“真的?”罗伯·无名氏说完想了一下,“那可太……有意思了。会是哪种病呢?”

“我想你们可能会死的。”蒂凡尼说。

“我们已经死了。”罗伯·无名氏说。

“哦,那你们会非常、非常难受的。”蒂凡尼说。她坚定地看了他一眼,“它还容易燃烧。你们没有喝它真是太好了,不然……”

傻伍莱打了个响亮的嗝。周围顿时弥漫着一股强烈的煤油味。

“对。”他说。

蒂凡尼走过去,接过了温特沃斯。在她身后,她听到小精怪们聚成一团,压低声音议论着什么。

“我跟你们说过,瓶子上面骷髅的意思是我们不该去碰它!”

“铁头大杨说,那表明它是烈性的东西!你知道,要是人们把这种东西留在一个地方,不知情的人无意中撞开门,撬开门闩,拿走橱柜上的大链子,撬开锁,把它喝掉,那什么事情都会发生!”

“容易燃烧是什么意思?”

“那意思是它很容易着火!”

“好了,好了,别慌。别打嗝,在靠近明火的地方,你们一个都不要把它泄露出来,行吗?表现得自然些。”

蒂凡尼独自微笑着。小精怪们似乎很难死掉。也许相信“你已经死了”,会让你获得免疫力。她转过身,望着灯塔的门。在她的梦里,她从没有见它打开过。她一直以为灯塔里都是灯光,就像农场里的牛棚里都是牛,柴棚里都是柴一样。

“行了,行了。”她低头看着罗伯·无名氏说,“我带着罗兰走,我想让你带着温特沃斯走。”

“你不想带着小男孩了吗?”罗伯问。

“小小人!”温特沃斯嚷着。

“你带着他。”蒂凡尼马上说。她的意思是:我不肯定这是不是有用,他跟着你要比跟着我更安全些。我希望我能在我的卧室里醒过来。在我的卧室里醒过来会是很美好的……

当然,要是其他人都在那儿醒过来,那就很难解释清楚了,不过什么都要比女王好——

她的身后响起了冲刷和碰撞的声音。她转过身,看到海水正在从岸边向后退去,急速地消失。就在她看着的时候,礁石和一簇簇的水草从波浪里冒出来,然后突然升高和变干了。

“啊。”她过了片刻说,“这就对了。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这是潮汐,海就是这样,它每天都会潮起潮落的。”

“是吗?”罗伯说,“太叫人吃惊了。看上去就像从一个洞里流走一样……”

大约在五十码远的地方,在一道边界的那边,最后一股海水的细流消失了,有些小精怪已经朝那儿走过去。

蒂凡尼突然间有一种类似惊慌的感觉。这种感觉比惊慌更慢、更难受。它是以缠结在心里的小疑团开始的,它说:潮水不是应该退得慢一点吗?

那位老师(招牌为:自然世界的奇观,学费一个苹果)还没有讲得这么详细。不过有些鱼在暴露出来的海床上扑腾着,海里的鱼肯定不会每天都死吧?

“唔,我想我们最好小心一点……”她说着,跟在罗伯·无名氏的后面慢慢走了过去。

“为什么?海水好像不会升上来吧。”他说,“潮水什么时候回来?”

“嗯,我想,要几个小时以后吧。”蒂凡尼说,那种慢而难受的惊慌感觉越来越强烈了,“不过我吃不准这个——”

“那么,还有好多的时间。”罗伯·无名氏说。

他们走到了那道边界上,其余的小精怪们已经在那儿排列成行了。还有一点点水在他们的脚下流淌,流进了海湾的那一边。

从这儿看下去像是看着山谷一样。远处,在很远很远的地方,退却的海水成了一条发光的线。

可是,线的下面有些沉船。那儿的沉船可真不少。有西班牙大帆船、二桅以上的纵帆船、快速横帆船,桅杆断了,索具垂荡着,船体破裂了,它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原来是海湾的泥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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