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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如果你试着和他谈谈,或者让你母亲去,或许他能理解你,认为你还没准备好加入猎团?”

“没用的。”乔弗里说,“一旦他作出决定,别人就没法再说动他。我有时候能听见我母亲哭——她不想被人看见自己在哭,但我知道她有时会哭。”

他抬起头,望着一只盘旋的老鹰,心想:这就是自由。我想要的就是自由。

“我想飞,麦塔维士。”他继续说道,“像鸟儿一样。像朗加斯一样。【15】”

几乎是紧接着,他看见一位女巫紧跟在老鹰身后,骑着扫帚从他头顶飞过,他指指天空说:“我想要一把扫帚。我想成为一名女巫。”

但是老头说:“这并不适合你,孩子。所有人都知道男人不能当女巫。”

“为什么不行?”乔弗里问。

老头耸耸肩膀说:“没人知道。”

而乔弗里却说:“我想知道。”

乔弗里第一次打猎的那天,他一路小跑着跟大家一起出发,面色苍白却神情坚定。他想:今天我一定要坚守自己的立场。

没过多久,当地的乡绅们就骑着马在乡间飞驰起来,常有些人激动过了头,从坐骑上摔下来,跌进阴沟,或者摔过树篱或大门。乔弗里小心地徘徊在人群的最后面,想趁没人注意的时候溜走。他在猎团打猎的那片树林的另一端来回游荡,十分心痛。尤其是当猎犬的狂吠变成欢乐的尖叫,说明猎物被击中的时候。

到了返回庄园的时间。在那里,每个人都为打猎兴高采烈,对第二天充满期待。他们喝的热饮里掺了不少调味剂,味道很像蒂凡尼奶奶的“绵羊专用搽剂”。这是对凯旋英雄的奖赏!他们打猎成功了。好哇!他们开怀痛饮,胖到看不到的下巴上淌满了饮料。

但是斯威福勋爵看见了乔弗里的马——唯一一匹没有被汗水浸透、腿上没有溅满泥巴的动物——他顿时火冒三丈。

乔弗里的哥哥们按住他,他的母亲哀伤地望着他,可这没什么用。斯威福勋爵将母狐狸的血抹在乔弗里脸上的时候,乔弗里的妈妈转开了脸。

勋爵大人怒不可遏:“你到哪里去了?你本该参加宰杀仪式的!”他咆哮道,“你必须参加,小子——而且还要乐在其中!我年轻的时候参加过,我父亲在我之前也参加过,你也一样!这是传统,你明白吗?我们家族的每个男人在你这个年纪都见过血。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样不对?你真让我丢脸!”

接着,短马鞭呼啸而过,抽在乔弗里背上。

乔弗里望着他的母亲,脸上不断滴下母狐狸的鲜血:“它那么漂亮!为什么要这样把它杀死?只是为了找乐子吗?”

“求求你不要顶撞你父亲。”他母亲恳求道。

“我到树林里去观察它们,而你却把它们杀死。你能吃它们吗?不能。我们这些可怕的生物,捕杀自己不能吃的东西,只为了鲜血。只为了找乐子。”

又是一记鞭子。

打得很疼。但乔弗里心里突然充满了……什么?他突然有一种奇妙的预感。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告诉自己,我能做到。我知道我可以。他挺直腰杆儿,挣脱了抓住他的两个哥哥。

“我要谢谢你,父亲。”他的态度出乎意料地强硬,“我今天学到了重要的一课。但是我不会再让你打我了——绝对不会——而且除非你改变自己,否则你永远也不会再见到我。你明白吗?”他的语气变得十分正式,像是为了专门映衬这个场合。

哈利和休目瞪口呆地望着乔弗里,等待着大爆发。之前为勋爵腾出地方教训儿子的其他猎团成员,现在也无法继续装作没有偷看了。猎手们的世界里出现了异样的声音,空气凝固了,大家似乎都屏住了呼吸。

在这震慑人心的沉默中,乔弗里牵着马走向马厩,只留下斯威福勋爵像石头一般呆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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