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古蓝星？1（1 / 2）

“醒醒！”

“又是这蠢货，关键时刻掉链子！”

“喂！不就拿棍子敲一下，至于吗？别装死了！”

乱七八糟的混乱声音环绕在耳边，沈沐皱紧眉头，感觉自己的脸被不轻不重的拍了几下。

意识模糊间，有人蹲下凑近他。

“让我看看还有气儿——”

沈沐猛地睁开眼，看清眼前的场景———堆满杂物的仓库，各色陌生奇怪的人类以及刺鼻难闻的劣质香料。

这是哪？

面前那人似乎被他吓了一跳，迅速收回想要探他气息的手指，“艹，他醒了！”

沈沐怔愣片刻，随即撑起身子，晃了几下便稳定站立。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哨向从每个人耳边划过，像是某种集结号，霎时原本围着沈沐的人纷纷散开，手忙脚乱地拿着各种小盒子离开。

“沈沐你小子别搁那矫情了，快拿着工具跟上，要是耽误了比赛可有你好果子吃！”似乎有人凶恶地朝他留下一句警告。

但没来及看清是谁，人潮便随着哨声退去，不过半分钟，便又只剩下沈沐一人。

意识回笼后，剧烈的撕扯感从肩膀处传来，沈沐微偏过头——清晰刺目的巨大红痕印在肩膀上，那是被条形器具击打过的痕迹。

他这是夺舍了？

——帮帮我。

谁！

沈沐僵硬一瞬，反应极快转头看向四周，眼里满是警惕。

………

空无一人，唯有屋外搬运工具的杂乱碰撞和对话在耳边游荡，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

然而沈沐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胸口在微微发烫———是有信徒在向他祈愿。

他皱起眉，忍着身上的剧痛，缓缓把手贴近胸口，下一刻，金光一闪，大量信息疯狂涌入他的脑海里！

原身沈沐，一个混入入调香师列队骗子小鬼，身份低微，被同行的调香师随意使唤欺辱的廉价跑腿，幼年父母双亡，四处颠沛流离，靠卖体力活讨口饭吃，此次借着“师傅”的光，混入调香赛见见世面，顺便给他当苦力。

记忆像是被强行灌入脑中，意识朦胧，一些无法聚合的信息碎片沈沐暂时还无法消化。

沈沐抿紧下唇，凝神半晌，他似乎接受了现状，扭头看向周围，背后一个偌大的横幅，他看过去——

【调香资格竞选大赛】

几个硕大的星字黑底金体炫酷的标挂起来，沈沐已经没空计较他为什么能看懂这些从未见过的文字。

横幅下方放着许多存放香料的器具和小罐，沈沐伸手朝其中一个小罐掐了个法诀，小罐瞬间亮起光辉，却只是晃悠几下，并未传递到沈沐手中。

沈沐茫然地看着空空的右手。

他的法力呢？

“还在磨蹭什么！？”气势汹汹的男音打破他的怔愣，抬眼望去，一头黄毛的壮硕男人正嫌恶地盯着他，一副轻蔑的高傲语气，“快去把桌上的器具拿过来，比赛要开始了。”

许是记忆融合的缘故，沈沐轻松地对应上了那黄毛的身份，带他入队的“师傅”赵路。

沈沐：“………”

他照着那人所说，沉默地走到桌前，伸手拿起器具。

现情况不明，先顺着他们避免起冲突，现如今最要紧地是弄清他为什么会夺舍到别人身上。

沈沐依照记忆中的原主性格，摆出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听话地端起装满器具的木箱，右手因为肩膀处的伤口无法发力，抖抖颤颤地端着木箱跟了上去。

赵路见状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全然不把沈沐放在眼里。

沈沐跟在后面，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

蘑菇云似的大型建筑，在灰色天空的映射下显得无机质地，一路上沈沐没有看到任何一株植物，整个世界都透露着灰蒙蒙的压抑感。

仿佛踩在轻飘飘的棉花上，这让花神找不到任何归属感。

终于他们停在一座波光粼粼圆型建筑前，沈沐鬼神差事伸手触碰，冰冰凉的触感——是水。

这建筑外层裹着一层宛若海洋的水膜，若是仔细看，还能瞧见许多细小的游鱼在其中穿梭。

沈沐瞳孔蓦地紧缩。

这不是蓝星！

沈沐摩挲着这奇妙的墙壁，突然指尖一痒，他垂眸看去，是条小鱼正亲昵地蹭着他的指尖，他缩回手，还能感受到指尖冰冰凉的余温。

这里不是蓝星，植物匮乏的同时也没有信徒，两大灵力来源被断绝，怪不得他的法力如此微弱。

“别乱摸！”赵路见沈沐一直不动，直接粗鲁地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拽进了场内。

场地已经布置完毕，各色香料和玻璃罐被整齐地摆放在上面，调香师已经就位，虎视眈眈地盯着【军用调香师】的位子。

在星际，任何花草都已成为重点保护的濒危物种，可以抚慰精神体暴躁的古香配方更是早已失传，如今哪怕只是个半吊子学徒，只要能和调香沾上边的，都无比受人尊敬。

再上一步，若是能成为军用调香师，那简直就是半截身子迈入贵土，财富、荣誉、地位屈手可得。

沈沐按照指示将仪器放到指定位置，他的位子被安排到了角落，旁边紧挨着黄发男人的位置。

比赛准备工作开始，众人纷纷忙碌起来，沈沐也终于有机会看清桌上的瓶瓶罐罐。

枯败不堪的普通花叶被当做珍宝一般封闭在玻璃瓶中，各色香料廉价又刺鼻，沈沐从中感受不到丝毫生机。

而那些调香师却十分珍重地把它们融合，调试，组成混乱刺鼻的怪异气味。

但在场除沈沐在外的所有人都未感觉到不适，反而无比崇拜地看着他们，竭力汲取这匮乏香料中的一点养分。

葱玉般的手指将香料一一摆放在身前，他正要调配比例，一旁却传来嘲讽的冷哼。

赵路正摆弄着蒸馏仪器，边斜眼瞧着沈沐白费工夫的“懊恼姿态”，边随意推给他一个香饼的小罐。

施舍般的语气对他说，“你拿这个去参赛，真是便宜你了。”

沈沐抬眸望去，干巴巴的香膏块，上面还附着一些奇怪的黑点，不知是烧焦还是如何，总之一看就是拿来敷衍卑微跑腿儿的残次品。

沈沐低垂眉眼，顺手接过，“谢谢。”

微颤的睫毛被雾气蒸的簇簇分明，黑的发亮的眸珠像是一块褶褶闪烁的黑曜石。

赵路看呆了一瞬，过了一会拧眉转回身子，沈沐原来长这样吗。

竞赛开始的一瞬间，每个席位四周立刻升起一层屏障，将他们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不泄露丁点声音和画面。

沈沐将香饼拿起来细细端详，完全未来式的蒸香技法——蒸馏，这样提取出的精油的确更加纯洁，可惜用来提炼的百合花瓣枯燥**，那些黑点应该就是浊物烧焦所致。

赛事将近尾声，气氛越加焦灼，调香师们纷纷加速，四处都是叮叮当当的瓶罐撞响。

沈沐有些难以忍受地屏了口气，场上的味道是在让他难以接受。

“比赛时间已过半，请未完成的师傅加快速度。

话音未落，沈沐便感觉胸口一阵微微发烫。

他心下一惊，沉定下来的内心不再混沌，他若有所思：近些年来，如果信徒的祈祷足够真诚，有一定几率把他召到自己身上，莫非这次原身的愿望是帮助他在比赛上顺利调香？

好在他在仙界除了侍弄花草，每逢上神节便要制香囊，香匣亦或是人间盛行的香水，古法秘方配方他多有涉及。

无人察觉处，沈钰端着小罐，抬起一只手轻轻搭在上面。

蓦地他眼底一亮，法力虽低微，但尚可复苏花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