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潘多拉的魔盒0824(2 / 2)

她偶尔可怜他们,但利用的时候并不手软。

食物?宠物?屏障?他们是她接触世界的边界,但也仅此而已。

霍让将玻璃瓶小心翼翼放到一边,他在床上跪坐起来,仔细地摆好裙摆。

他纤长的手指抚过柔软的布料,抚过干净的床单,拉住了桑慈的手。

“我……”他声音微颤,“我不好看吗?”

她说了,足够好看的话,她是会来见他的。

他现在穿着漂亮的裙,化着漂亮的妆,她怎么反而要他走。

甚至不肯回过头来望他一眼。

背对着,只肯留给他一个纤薄的背影。

“我不喜欢太过浓烈的感情,”桑慈道,“那会是一种烦扰。”

霍让唇角扬起,学着桑慈微笑的样子微笑,可他学得不像,看起来狼狈极了。

好看是好看的,只是一团糟,像被人从里到外弄坏了。

美丽的芭比娃娃在孩子长大后不再受欢迎,她只想将他束之高阁,有用的时候拿出来欣赏一番,其余时候黑暗会陪着他,孤独会伴着他,他该知足,而不是跳下来,跳到少女面前说想她。

很麻烦的,不能在原地呆着吗?为何要介入她崭新的生活。

瞧瞧他,身体又不好,能活多久都是未知数,又能带给她什么呢。

“是因为小慈得到的足够多,所以……”霍让微微颤抖着,“所以不稀罕我这份感情了吗?”

桑慈微叹,转过身来看着他。

很美丽,很诱人,即使快碎了也想挽留她,殊不知他走的每一步都只是离深渊更近。

“那你希望我怎样,”桑慈问,“像你这样,每日都恨不得跟你拥抱在一切,直到所谓的世界终结?”

“亲吻、上床、占有?或者说甚至希望我生个孩子,过那种看似正常而幸福的生活?”桑慈唇角的笑意寡淡,冰冷而锋利地戏谑,“省省吧,霍让,你是你,我却不是看起来合乎规则的我。”

她试图刺伤他,用言语作为武器。见到他这模样,卑微的、乞求的,她心中会生起怜悯,为了掩饰这怜悯,她便更粗暴地对待他,期待他的醒悟或是远离。

他们相伴十年,难道真没有一点感情?

霍让温柔地掩饰悲伤地笑起来:“没有,没有,我只是期望你能够不要那么厌烦我。”

“小慈,”霍让问,“如果某天我死了,你会记得我吗,哪怕只是一刹那,一刹那想起我,感到一瞬间的难过。”

他所求不多,只是想留下存在的痕迹。如果有一个人,想起他会难过,那他的离去便没有被世界遗忘。

她却只是说:“每个人都会死,说不定我死得比你更早呢,霍让。”

毫无同情心,不肯泄露半分怜悯。她当真铁石心肠,只把他的话当做语言游戏。

生疏、疏远,十年的相处仿佛只是南柯一梦,她从梦中醒来,他却宁愿死在那场空空如也的欢喜里。

霍让拿起玻璃瓶,下了床,穿上鞋,默默离开。

再呆下去也只是自取其辱,他的自尊久违地疼痛。

高跟鞋穿着不舒服,霍让慢吞吞地走在楼道上。桑慈追出来,给了他一把木仓:“以后别来了,这里鱼龙混杂,不适合你。”

霍让点了点头,乖乖地说好,他看着桑慈往回走,进了屋关了门。

她既然担心他,却不肯送送他。霍让拿着木仓走得缓慢,脚疼,腿疼,高跟鞋好像一颗钉子,把他的皮肉戳得溃烂,有蚂蚁爬进去,有血肉流下来,一片狼藉。

夜间的红灯区好绚烂,光像污染物一样袭来,霍让的眼疼,他抬手捂了捂,有人走近他,问他的价钱。

霍让垂下手,用木仓对着陌生人,淡淡地说了句滚。

那人还想说什么,或是恼羞成怒地辱骂,才开口一个词,霍让就直接开了木仓。

打中男人的腿,他惨叫着倒在地上,血流不止。

霍让心情好了些,越过男人离去。

小慈还是关心他的,他想,给他的木仓很好用,一触即发。

霍让不知道的是,那把粒子束手木仓,不是小慈买的,是另一个男人送的。

管家和司机等在红灯区外,他不让他们跟着,他一个人来已经让小慈厌烦,人太多了她会生气的。

管家焦急地等待着,生怕少爷出什么事。虽然少爷执意来到这颗偏远的垃圾星,可他毕竟是霍家的嫡系长孙。老爷子挂念着,管家每周都会做个汇报传达少爷的安全与安然。

当然,一些不太正常的癖好管家都会隐瞒下来,比如少爷的女装,比如少爷对一个伎女的过分在意。

霍让上了车,管家与司机都在前座。挡板打开,隔音还成。

心情好一些的霍让仿佛从死地里复活,总是缠着人会显得没有魅力的,霍让想,不过既然来了一趟,也不能就这样无功而返。

后座的车灯亮起,霍让迷乱地倒下,破碎的金红的瓷白的,他拍了好几组照片,精心挑选一张给桑慈发了过去。

[晚安,小慈。明天你会过来的,对吗。]霍让继续打字,[今天我做得不对,以后会注意的。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裙子,我都穿给你看。]

[我永远是你的芭比娃娃,穿衣或不穿衣,你的抚摸一样令我欣喜。]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