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见面20(1 / 2)

天色乍亮,相府里就喧嚷起来,晏青染头发都没梳就领着小意去看热闹了。

离老远就听见晏祯气沉丹田的怒吼声,晏青染赶紧拎起裙摆加快了步伐,过去就看到他三哥正举着个水桶跪在地上,身上已经湿了一多半。

两个姨娘都在旁边站着,白姨娘碍于自己的生母身份,没敢阻止晏祯教育儿子,倒是高姨娘温声劝了几句,但显然晏祯也没听进心里去。

他伸脚踹了晏青淮一下,指着他的鼻子骂:“平时上蹿下跳的找不到人,没钱了倒是知道回来偷东西了,你到底有没有把你老子放在眼里?”

晏青淮低眉顺眼地垂着脑袋,嘴上却说:“我拿自己的东西,怎么能算是偷呢?”

“你还敢顶嘴?”晏祯恼极,又去踹了他一脚,怒气冲冲道:“你长到这个岁数,既不成家也不立业,书没认真读,正经事也没做过,可曾给家里赚过一文钱?”

晏青淮道:“我早年闯荡江湖,离家好些年也没饿死过,若非爹召我回京,说不定此时也能做个江湖豪侠,哪里还需要靠爹来养活?”

“什么江湖豪侠,不过是沽名钓誉,辱我晏家名声!”

“爹可以对我有偏见,不可对江湖人有偏见,您高居庙堂,怎闻江湖之远?”

“你……”

父子二人吵起来,谁也不肯服软,晏青染躲着又看了一会儿,见晏祯从管家手里拿起藤鞭要对晏青淮动手了,才赶紧跑出去扯了他的衣袖阻拦。

“爹爹今日不用办公吗?怎么一大早就这么大的火气?”她站在晏祯和晏青淮中间,挡住了父子冲突,笑眯眯地问他。

晏祯瞥了她一眼,把怒气往下压了压,冷哼一声道:“公务也不妨碍我来教训这个逆子,你别想着给他求情了,离远一些,当心误伤到你。”

晏青染假装没听懂他的话,仍然笑着问他:“爹爹用早膳没有?”

“我迟早要被这个逆子气死,哪里还有心情吃饭?”晏祯挥了挥手中的藤鞭,冲站在旁边的小意吩咐道:“把小姐拉过去看好,若是误伤到她,便唯你是问。”

小意撇着眉毛看向晏青染,只觉得左右为难。

晏青染忙道:“纵是三哥不对,您骂他两句解气就罢了,何必真要动起手来?他也是我阿娘亲手教养过的孩子,若是娘亲还在,才不会让您这么欺负他呢。“

“这时候提起你阿娘做什么?”晏祯黑着脸,火气大的快要溢出来了,“父亲教子乃是天经地义,何谈欺负二字?即便是你阿娘还在,也不会像你这般包庇于他。”

话是这么说,他却还是丢了藤鞭,只是脸上仍是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晏青染有些心虚,一手搀扶住他,一手给他顺了顺后心,温声劝他:“老话说家和万事兴嘛,您要教训三哥自然是理所当然,但也没必要拳脚相加,又动起家法。我不是故意提起阿娘惹您伤心,只是您若要动手,姨娘自然不敢阻拦,只有在心里伤心罢了,而如果阿娘在世,您觉得她会任由您这般对待三哥吗?”

晏祯没说话,偏头扫了一眼白姨娘,果然见她捏着帕子眼圈儿通红,但从始至终也没说出半句给她儿子求情的话来。

他沉声叹了一口气,脸色稍有和缓,晏青染当即把人拉走,嘀嘀咕咕地说:“爹爹平日公务繁忙,总是瞧不见人影儿,我也有许久未曾与爹爹一起用早膳了,难得有个机会,我马上回去梳洗过就去陪爹爹用膳,爹爹先去膳房等我吧。”

说着悄悄扭过头,迅速冲晏青淮使了个眼色。

晏祯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顾哀声叹气道:“自从陛下遇刺,便再也没有上过朝,她倒是信得过我,凡是要露面的事,无一不交给我来来处理,可怜我一把年纪,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只能为她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晏青染道:“许是她伤势太重,还需多加休养呢。”

晏祯瞥了她一眼,冷哼道:“不心疼你爹累死累活,倒心疼起她早就愈合的伤口来了?”

“是我多言了。”晏青染不想和他争辩,直接选择闭嘴。

晏祯的确是忙,晏青染回去洗漱后陪他吃了顿早膳,之后他就匆忙出门了。

晏青染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又碰到晏青淮,他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头发也整理过了,虽然如今天气转暖,但春日里毕竟还有几分清凉,但晏青淮手里却还拎了把折扇,装模作样地扇上几下,好一副翩翩公子的作态。

“我还怕你浇了冷水染上风寒,现在看来,三哥的身体格外康健,别说浇了冷水,哪怕再挨上几鞭子也无妨。”晏青染嫌弃地揶揄他几句。

晏青淮厚着脸皮,丝毫不觉脸上无光,还摆出架势给她拱手作揖,嘻嘻笑道:“妹妹又说什么生分话,方才你救我于水火,我还未向你道谢呢。”

“我不要你的道谢。”晏青染撇撇嘴,走近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少要惹爹爹生气就好,他年纪越来越大了,素日公务缠身,还要为你劳神操心。”

晏青淮道:“是是是,妹妹的教诲我都记住了,以后再不敢同他顶嘴、惹他生气。”

他从来是个混不吝的性子,晏青染知道他左耳进右耳出,便也不想与他多说什么,只是又叮嘱道:“你若想在外面待着不回家,又实在没钱花,就偷偷来找我便是,在自己家里做出偷盗行径,也难怪爹爹生气,实在太不像话了。”

晏青淮点点头,做出十分感动的模样,捏着袖子拭了拭眼角,见左右除了小意这丫头也没有旁人,便低声对晏青染说:“我也不是爱挥霍的人,没钱花更不是因为大手大脚,实在是我和旁人合开了个馆子,因我想占大头,便只能出最多的银子,这才把口袋掏空了。”

“你开了什么馆子?”晏青染扬起眉,生出些兴趣来。

晏青淮抬着下巴,冲她使了个眼色,“我带你去瞧瞧?”

“爹爹刚走,你就要溜出门了?”

“他可没说禁我的足。”

见晏青淮一脸得意,晏青染仔细一想,晏祯方才虽然生气,但的确没提要禁足的事儿,她稍加思索,觉得左右无事,便点头同意了。

一路上听晏青淮描绘的天花乱坠,晏青染还以为他的馆子已经开起来了,结果到地方才发现只有一处空落落的门面,连张桌子都没摆起来。

“我准备开个酒馆,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江湖酒馆,虽然现在还没开始经营,但一旦开张,一定会成为整个上京最声名远扬的酒馆。”晏青淮拍着胸脯,大言不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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