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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宋莞尔把这些负面的情绪掩藏的很好。邵政请她们吃水煮活鱼时,宋莞尔还很有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吃完饭回来后,宋莞尔躲进卧室,偷偷地打开了那幅“我的一家”。

“爸爸。”她的手指抚摸着宁东旭的脸。眼泪划过脸颊,滴在了水粉画上。“妈妈说,你已经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妈妈说不定也要重新跟魏叔叔结婚。我不想要魏叔叔当我的爸爸,我只想要你做我的爸爸。”

此时,在楼下花店的宋深深正接受叶小枝的“严刑逼问”。

“你真的考虑清楚要跟邵政在一起吗?”叶小枝使出九阴白骨爪,伸到宋深深腰间饶她的痒痒。

这简直就是宋深深的死穴。她倒在藤椅上,笑得眼泪都掉出来了,手语也打的断断续续,“他能……原谅……我……我很……感谢……他。”

叶小枝从鼻孔哼了一声,表达了她强烈的不屑:“这件事错的又不是你,都怪那个神经病宁总。又不肯娶你,又不肯让你嫁给别人。这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

宋深深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她直起身体,紧咬下唇。“他的出现只是一个意外。以后他都不会再来找我了,更何况他都结婚了。以后别提他了。”

叶小枝懊恼一时嘴快又提起她的伤心事,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昨天是不是给音乐学院送过花吗?那个卖家又买了一束花,指定要你送。”

宋深深打开淘宝,melody666666订了一束康乃馨。

下午两点,她准时到达音乐学院校门口,见到了那位有着雀斑的可爱女生。

“你好,我叫唐之瑶。我们老师想见你。”唐之遥极为热情。

不知道是不是宋深深看错了,她总觉得唐之遥看她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

好像有些……崇拜?

“老师为什么想见我?该不会也想买花吧?”宋深深在心里琢磨着,跟着唐之遥走到一间琴房。

唐之遥敲了敲门,然后带着宋深深走了进去,对着一个约莫四十出头的美貌女人说:“老师,人我给你带来了。她就是昨天来送花的那个人。”

唐之遥的确没有夸张,她的老师确实配得上“仙”这个字。这仙气似乎是与生俱来,让人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老师是标准的鹅蛋脸,肤色白腻如凝脂,五官极为柔和端庄,清丽绝伦。眸里的颜色非常特别,浅浅的褐色,仿佛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散发着淡淡的忧郁气息。

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清冷孤高,给人以距离感和疏离感。但是微微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又让人觉得极为的亲切。

“昨天音乐会结束后,是你弹奏的钢琴吧?”老师开口问道。

宋深深吓了一跳,不会是钢琴出了问题吧?她看着老师,不安地点了点头。

老师拉起她的双手,摸了摸。宋深深的手,背面白皙,手掌却异常粗糙,十指间布满老茧。这是典型的苦练过钢琴的手。

“可以再弹一遍《夜魅》吗?就是昨晚你弹奏的那首曲子?”老师问。

宋深深眼里的不安变成了疑惑。

老师拍了拍宋深深的肩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

唐之遥感到有些不可思议,那位鲜花快递员手一放在琴键上,就给死气沉沉的黑白琴键注入一种令人兴奋的魔力。

她全身犹如被电流击中,头皮发麻。再一看她的老师,脸上有着讶异、赞赏,还有明显在压抑着的激动。

“你是怎么记住《夜魅》的旋律?我还是第一次公开演奏这首曲子。”演奏结束后,老师问。

宋深深指了指耳朵。

“用耳朵来记琴谱吗?”老师激动地拍了下手掌,脸上随即又浮现出惋惜的神色,“可你的右手是怎么回事?音准的控制、力度还不如左手。”

对于一位钢琴家来说,手就是生命和一切。而一般情况下,右手在灵活性和力度上都优于左手。钢琴演奏时通常由右手演奏旋律,左手进行伴奏。

宋深深拿出手机,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敲打打。她打字的速度极快,借助智能输入法,赶得上正常人用正常语速说话的速度。

——我的右手在我十七岁时断过一次。老师您是教钢琴的,知道这种伤对一个钢琴学生有多致命。

“所以,你就去花店工作,放弃钢琴了?”老师简直恨其不争。

宋深深露出了苍白的笑容。

——老师,我是个哑巴,右手还受伤了,也负担不起大学的学费。钢琴对我来说几乎是遥不可及。

老师看向宋深深的眼里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惜。“可你要浪费你的天赋吗?你知道有多少音乐学生苦练一辈子也练不出你的那双耳朵?不会说话没关系,我们钢琴又不需要演唱。手受伤了也没关系,又不是完全不能弹。没钱也没关系,我有钱。”她顿了下,眼睛熠熠生辉,“你想跟我学钢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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