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 8 章8(1 / 2)

陈鹤久将两人悲观的交谈终止:“那县令的作风向来如此?”

掌柜因为赵允是个爽快人,生意上就多多照顾,没想到这爽快人也是个看脸的,找到这么年轻英俊的夫婿,按理说该祝福他,但这公子哥傲气过盛,小两口大概会活得很艰辛。

“他若不是有这样的作风,王八虎也就不敢横行无忌了。”掌柜拢着袖子回道。

陈鹤久点了点头,拉上赵允就要走。

“两位稍等——”

掌柜转身写了一封信递给他俩,沉沉一叹:“这信你们收着吧,也好给自己留条退路。”说着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一两银子,囫囵给赵允塞去:“这一年里多亏小二哥你照顾本店,些许盘缠,你小两口拿去,约莫能撑几天。”

陈鹤久将银子退回:“掌柜厚爱心领了,眼下我不打算带他去外地。不日我将在白水村开设学堂,专候王县令,掌柜家若是有适龄小童也可送来,在下当尽心教诲。”

掌柜愣了一下,脑子里飞快转动:“阁下原来是个读书人,失敬。先生贵姓?”

“免贵姓陈。”

“……”

掌柜望着对方幽深的眼眸,背脊一麻,不自觉压低身子,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便是京中来的那位陈公子么?”

据说这陈鹤久乃是个天纵奇才,好好的太子少师不当非要推掉。

当时他辞去那职位时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余波荡到安州这小镇上,大家困惑不解——他连这样清贵高级的官都不当,莫非要做皇帝?

他隐居到这白水村来,不仅叫京城那边的人脚底发凉不知道哪里没做好把这位爷给得罪了,就是安州那帮子上层,也隐隐尿急,缘何?只因这人面上从不显山露水,要是谁失手撩到了老虎须,被弄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传闻说夏侯大将军家的庶子曾不知天高地厚当街强吻这人,当时他没什么表示,但不久后那庶子就下落不明,至今都没找到——不过那庶子本身就不受宠,将军府意意思思的张贴了一张寻人启事就没了动静。这是后续版本中的一个。

还有个版本说陈鹤久去将军府门前走了一趟,把那寻人启事看了一眼,笑了一声,于是正要派手下去找人的大将军就缩了脚,将军府整整一个月没开大门——将军本人上朝钻狗洞。

大家怀疑这陈鹤久把人关起来了,也怀疑那庶子已经投胎去了。

这位不咸不淡的视线从上面扫来,掌柜被他衬得娇弱渺小,两脚发软——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掌柜等人走后才惊觉周身一片濡湿,目送那姓陈的将赵小二护在身前缓缓从人群里擦过,掌柜把手心里的湿汗蹭在腰上。

假如这厮便是那陈鹤久,他都得替王县令捏把泪……什么假如?!白水村哪还有第二个姓陈的!

这王县令高低得玩完啊!

陈鹤久跟来毛皮铺子,赵允把狼皮卖掉后喜笑颜开地将铜板揣进兜里,然后兴冲冲地将他带到书店。

赵允欢笑道:“你挑吧,我付钱。”

店小二幽幽的瞅着陈鹤久,对他吃软饭的行径感到痛恨,主要是他老婆不仅给他花钱,还长得跟朵花似的——小二忍不住一顿羡慕,然后疯狂嫉妒。

陈鹤久只淡淡的扫一眼,就把小二的心思给听明白了,他毫不在意的来到一排笔架前,挑了一粗一细两根毛笔,然后选了三张上等的大幅宣纸,一块墨锭,一些颜料。

结账的时候,这区区的一点东西竟消耗了三两银子,赵允满脸震惊地出来。

他今天四舍五入也就赚了半两,幸好出发时揣了三两走,不然连米都买不起了!

陈鹤久强装淡定地看着赵允脸上的表情起伏,跟着走进米店,赵允哆着手爪子,他装一印米,就颤巍巍的把陈鹤久瞅一眼。

他们买了一袋米,还剩两百文,赵允有种被掏空的幻灭感,他颤着手把钱贴身揣好,本打算给一家人都做身冬衣的,这下没指望了!

他满目萧索,目送这花钱如流水的公子哥把米抗到车上,不禁思忖起来:“我这是找了个男人,还是个无底洞啊?”

没提防把这心里话给嘀咕出来了,陈鹤久小心翼翼地回头,赵允泪流满面。

“……”

“抱歉。”

他也没想到那点东西如此昂贵。

赵允拈起袖子,掩着脸过来,缓缓蹲在小车边:“呜……没、没关系,让我哭一年就好了。”

陈鹤久沉吟片刻,将这泪汪汪的人提上车,步履飞快地走上回村的路。

他得赶紧回去赚钱了。

那逆女有点反古情绪,所刻画的这个架空世界还没有水墨丹青。

陈鹤久乃是新时代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顶尖人才,画画只是个业余爱好,但他天赋异禀,一副画能引得大片人嚎叫膜拜,富豪们砸重金含泪收购——方才买的那点颜料,便是要用来操持副业。

赵允伤怀地捧着这堆鸡零狗碎,颤声问:“这是用来写字的么?”

陈鹤久抿了抿嘴:“画。”

车上的人一下子扑腾到他眼前,难以置信道:“画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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