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 17 章17(1 / 2)

这一刻,所有人都知道,甲虫王国的辉煌无可撼动。

——

老国王的死去是可以预见的,黑灼石山回来后,他衰老的身体愈发虚弱,最后甚至直接卧病不起,似乎受了惊吓。

但同此刻王国掀起的政局惊变相比,倒是没有人关心这位君主的生死了。

竹叶青太贪婪了,他贪得明明白白,毫无遮掩,炝神守甚至都没费太多力气,就把那些藏污纳垢的地方一一清扫一遍。

在失去了财务大臣这位曾经共权的重臣后,甲虫王国再无人可以压她一头。炝神守雷霆手段,收拢了对方的势力,如今当得上他人一句摄政之名。

偏偏她的理由用得正大光明,国王病重,新一任财务大臣的人选还未决定,王国自然由她暂时把控。

她的态度明确,对那些无药可救的竹叶青的党羽堪称是冷酷无情,该发配的发配,该入狱的入狱,该死刑的死刑。一时之间,甲虫王国的运行效率都快上不少,政局也逐渐清明了起来。

足见竹叶青之祸害。

黑灼石山一事渐入尾声,王城的清扫也渐渐结束,所有人都隐约可以预见未来的风云变幻,这位掌权的年轻重臣同王国历史上任何一位都不一样。

那些王孙贵族们在夜里窃窃私语,话题无不是王国未来的主人是谁,国王没有后代,王位继承人本来打算从几位远亲挑选,但那些人几乎都包藏祸心,远嫁他国的公主们早就换了立场,意图染指这个繁昌的王国。

炝神守和她的属臣们对此心知肚明,绝无可能令他们的意图得逞。

但继承人也确实是一个问题,甲虫王国的君主制自建国至如今,已经熔铸进这个国家的历史,成为了精神支柱一样的东西,难以剔除。

他们为此苦恼多日,但行动间不见犹豫。时近岁末,万众瞩目的王国祭典即将开始,而结束了清扫运动而有些低迷的甲虫王国正需要这样一场盛事,也需要借此敲打暗怀鬼胎的各国使者。

“表演赛?”铠甲神一愣,联系最近的祭典,很快反应过来:“王国祭典?”

“没错。”炝神守脸上缓缓浮现笑容,带着点鼓励的意思:“既然是招待万国的盛宴,表演赛自然得是王国最出色的骑刃王车手。”

这种称赞算得上过头,几个听着的孩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妈妈,”称呼有了第一声,自然就会慢慢的习惯,他咽下忐忑的吐息,努力让自己的话语显得自然一些:“既然是表演赛,肯定不止我们一支队伍吧?”

表演赛一般由个人赛和团体赛组成,后者要求两队起码四人以上的车队才有可能举行。当然,团体赛不是表演赛的必须,毕竟需要的场地整个甲虫王国就没有多少人可以提供得起。

但王国祭典不同,这是甲虫王国一年一度的盛会,这一次更是宴请万邦,级别就不是往年可比,团体赛自然不可或缺。

“嗯,还有高科技队。”炝神守对他露出赞许的眼神:“你们作为今年的青少赛冠军,作为对手再适合不过。”

话已至此,自不必再说。他们利落的接下了这份委托,更何况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

日子过得飞快,王国祭典近在眼前,喧闹的沸沸扬扬轻而易举的盖过前段时间风云晦涩,大有一扫而新的意思。

赤焰尘风呆在星之谷继续他山茶村村长的日子,乌甲威龙拗不过他父亲,那位敏锐的中年富商心知拦不住养女,所以只喊了自己的儿子回去,准备将产业一点点交给对方。

乌甲威龙第十八次打电话来抱怨的时候,铠甲神好脾气的听他说完,但难得存了逗弄的意思,问了句:“要是想我们的话,倒不是不可以开着骑刃王回去看看。”

小胖子登时不好意思起来,支支吾吾的说算了,反正王国祭典的时候可以见面。

苗纹纹笑了起来,凑过去和赤焰七星亲亲密密的安慰从小一起长大的兄长。钢千翅正和钢甲炮讨论骑刃王的事情。

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轻松愉快得是他过去从不敢想的。

铠甲神想着,忽然又忆起被带回炝神家的时候,亭台楼阁,花草掩映,华美得与他不是一个世界。这种景象是他过去在地下骑刃王比赛无法见到的,他几乎难以压抑心头产生的自卑。对他而言,幼时生活得那个小院子才是他记忆里的家的样子。

而炝神家的宅邸大而威严,太过冰冷。

炝神老夫人亲切的握着他的手,那种欢喜而慈爱的目光反反复复的琢磨他,让他有些紧张。老人又是心疼又是难过的问他这些年的事情,铠甲神因为对方的神情而有些异样的感觉,颠沛流离的那几年现在回想起来只是平平,老人虽然心软,闻言却一阵欣慰,夸他坚韧,长成了出色的样子,又似乎是顾忌到了他的心情,体贴的交代几句,然后将时间交给了母子。

炝神守并没有对外展现的善于言辞,铠甲神看得清楚,他的母亲给自己倒了杯茶,瞧见他的样子,笑眯眯的递来一杯。

在家中她的话总是简洁的直白,知子若母,她给予了铠甲神非常大的私人空间,并不强求他住进炝神家,也没有插手他的生活的意思,一切放任自流,除了给圣兽队安排的一栋楼以外。

她只是要求他们到钢之城提前说一声,不论如何都住在那,方便她的人提供保护。

前圣兽队成员们的事情暂时压着,圣兽队相信她有所决断,王国内忧外患的局面确实不适合再生波澜,他们瞧得见自己国家不容乐观的现状。

但是关于墓碑迁移一事,有所分歧。炝神守认为干脆将骨灰迁移至自己名下的一块地,而原本的位置样貌不变,而其他人则觉得保留原样便好。

“墓地本就在星之谷,由此而起,由此而终,我觉得挺好的。”钢千翅道:“本来就没人知道在哪,迁移了说不定反而暴露。”

钢铁龙的儿子倒是出人意料的洒脱。

不过当年的人几乎都尸骨无存,炝神守也清楚,立个碑也不过是有个寄托,来年祭扫有个道可以送些东西,希望他们过得不错。

如此说来,这个墓碑其实立不立也无所谓,这些孩子还驾驶着这些骑刃王,便没人忘得了。

只是元震的骨灰她思忖再三,最后在铠甲神点头后移到了炝神家的宗祠里。铠甲神无奈地想,于情于理爸爸的骨灰妈妈无疑是最有资格决定去处的,但对方还是来征求他的意见这一行为让他心头微暖。

起码母亲没有战场上那么独断专行,也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管制他的意思。骑刃王车手在贵族眼中是什么地位他再清楚不过,地下骑刃王车手的身份他更是明白对于一个世家贵族而言,怕是个污点。

别看紫云金甲和青飘飘当了骑刃王车手似乎没问题,那是他们随时可以抽身而去,而且家族的荫庇足够庞大,可以支撑他们随心所欲需要支付的代价,对于大部分豪门世家而言,自家的子弟还是不允许亲自去接触那些野蛮的东西的。

不过炝神家没有这个迹象……以妈妈的身份来看,自己除了要担心对方的想法以外,其余的没必要思考太多。

总体而言,相认和不相认的生活没什么太大区别,最多就是每天都有一个电话打过来问他怎么样,有什么想要的没,训练情况怎么样,五金今天训练什么了等等唠家常的话。

他因而开始了解起王国的局势,偶尔也会觉得不真实,毕竟王国最有权力的人是自己的妈妈,确实很不可思议。

因而他也了解到对方的担子多么重,国王几乎已经不能理政,竹叶青没了,整个王国的运行几乎都靠着他的母亲一人扛着,外国虎视眈眈,国际上一股风又一股风的吹来,肉眼可见的恶意。

但他的母亲显然不将他们放在眼中,偶尔泄露的三言两语不难看出她将那些人视为乌合之众的意思。报纸上一日日的都能瞧见她说了些什么,又抓出了什么害虫,虽然没有陪伴在身边,但铠甲神微妙的有一种自己在看着母亲干什么的感觉。大抵就和小时候自己在厨房看着对方捏汤圆一下午的那种感受一模一样。

非常的安心。

……又来了。

钢千翅嘴角一抽,看着某人脸上走神走着走着露出的熟悉表情,忍不住扶额吐槽。

这种回忆中带着崇拜的表情,出现在铠甲神脸上真的违和。守姨真该看看她沉稳可靠的儿子现在的样子。

然后他开始期待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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