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第101章101（1 / 2）

混乱的画面不断在眼前切换，狰狞的人脸争先恐后挤在眼前，他们不断张嘴说着什么，可落在耳朵里的却只有尖锐刺耳的忙音。细碎的感觉逐渐凝聚成了恐慌，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在眼花缭乱的人脸中，忽然有一张脸开始清晰起来，女人嘴角挂着笑容慢慢走近，在她看清的一瞬间眉眼忽然变得忧伤，有一颗眼泪滑落，缀在眼角，灼进皮肤。

她慌乱地伸手想要抹去那颗泪，却猛然意识到，她不该见到女人的，这又是一场梦罢了。

意识到是梦之后，想要醒来的意识越发强烈，她努力地转动眼球想要唤醒身体，可只觉得眼皮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头疼的感觉越发真实，随着加重的呼吸一下下几乎要把她整个人劈开一般。

眼前女人的脸开始变得清晰，脸上的表情也开始由忧伤变得冷漠，眼神冷得如同一把冰锥直直扎在她的心上。

她不再挣扎，而是愣愣看着眼前的人，缓缓伸手想要靠近，却忽然觉得脚下一空，急速遁入黑暗。

四周一片漆黑，夜色静谧，只能听见自己大口喘气的声音，如同濒临溺死的人。这种窒息感过了很久才缓过来，顾怡萌望了一眼窗户，窗帘后没有一丝光亮，想来仍然是深夜时分。

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额头上也是一阵凉意，顾怡萌实在躺不住了，翻身坐起来，下意识拿来手机看了一眼，身体瞬间更加僵硬。

屏幕有几个未接电话和一条微信记录，都是来自于刚刚梦里的女人——

林望遥。

“看到消息给我回微信”

文字冰冷看不出温度，她已经想象出了其背后女人同样冰冷的语气和态度，垂下眼睑，穿着单衣又在床边坐了许久，直到冷意蔓延全身才后知后觉套上外套，匆匆洗漱就出了门。

天边已经露出了一隙晨光，可夜色还未完全褪去，由于饥饿胃部传来阵阵痛意，她一拳抵住肋骨，走到便利店买了一个面包胡乱啃了两口。食物并没有缓解胃部的疼痛，她懊恼地揉揉脸，迈开步子沿着路边慢慢走了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养出了晨跑的习惯，可近来作息有些不规律，胃痛也渐渐严重，这两天她睡不着的时候便沿着陌生的街道随便走一走。她需要找些事情来充实自己，只有这样脑子里乱糟糟的东西才能消停片刻。

漫无目的地走了半个多小时，天色也渐渐大亮，顾怡萌四下看了看，环境陌生，而她没有带手机出来，无奈只能找路人问了下方向，慢悠悠地磨蹭回公寓时。

刚一进门，放在桌上的手机就振动起来，她没有急着过去，而是木木地站在门边等着声音消失，才长松一口气脱鞋进门。

手机上又有了三个未接来电，都是来自林望遥的。正在她发愣之际，新的电话又打了进来，她下意识放下手机想要逃开，可那坚持不懈的振动声扰得她心神不宁，最终还是泄气地按下了接听键。

“顾怡萌。”终于拨通了电话，可林望遥的声音听起来意外地冷静，这简单的三个字之后听不出她的情绪。顾怡萌不敢回答，小声应了一句，林望遥也安静下去，过了许久才继续问道。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帮你这件事，是不是做错了？”

“不是。”顾怡萌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沙哑：“是我自己的问题。”

“Flora和我说，你和她吵了一架？”

“嗯……”

“因为什么？”

“没什么。”

林望遥的呼吸急促了一瞬，似是在努力压着自己的火：“又不想和我说？好，那我求你，告诉我可以吗？”

“你别这样……”

“那你要我怎么样！再来一次半夜听到别人的电话和我说，你被堵在酒吧打架才可以吗！”

顾怡萌理亏地沉默。

“顾怡萌，我以前从不觉得，你是不知轻重的小孩！”

“我不是小孩了！”顾怡萌忽然觉得鼻腔一酸，肋下的痛感也顺着这股酸意越发强烈，她眼前阵阵发黑，靠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林望遥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后文，终于忍不住怒气：“你今天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是真的不会再管你。”

“她是怎么和你说的？”顾怡萌不答反问，她拼尽全力站了起来，想去厨房找点热的东西来缓解一下，可腿却软的完全不听使唤。

“说本来换导师的事已经定的差不多了，可你突然要反悔，还赌气说要回国？顾怡萌，你不要忘了，当时坚持要出国的是你自己！”

“我知道……”顾怡萌长长吸了一口气，希望通过氧气让自己保持清醒：“你和她是认识多年的朋友，当然会相信她对吧。可我也真的不想你再把我当小孩，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也知道我想要什么。”

“那你想要什么？顾怡萌，我知道我和你差距很大，我不理解你的境界！可你一定要在我面前故作清高吗！”

故作清高？这句话如同一根锋利的椎狠狠刺进胸口，顾怡萌痛得呼吸都跟着一颤。

“林望遥——”顾怡萌的声音微微有些抖，她想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一些，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涌出眼眶，无助绝望：“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不够成熟，我也想能快点长大，我想早日成长到可以名正言顺去喜欢你，可你根本不信我能做到对吗？”

“我不是……”林望遥的否认被顾怡萌后面的话掩盖。

“可我比她喜欢你，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