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25（2 / 2）
徐念如有些无奈，但还是放柔了声音耐心道：“阿澈，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换个地方好吗？”
“我觉得没有必要。”魏语澈仍然满是抗拒，“说得清楚就说，说不清楚就算了。”
“阿澈，我真的想和你好好聊一聊，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就像我刚刚说的，以学姐的身份。”
“学姐的身份？”魏语澈轻轻哼了一声，“那学姐是想有什么教导吗？”
比赛结束挺久了，大部分人都走了，工作人员也开始打扫场地，背景嘈杂匆忙，两个人站得不远，可魏语澈却能感觉她们之间存在着一道看不见的鸿沟，是这段时间来她忍着疼一点点扯开的鸿沟。
“阿澈，上次话说得太匆忙，有些东西我想我没有说清楚，我不想我们两人之间留下不好的误会，毕竟你我都知道，过去我们都是真心投入的，无论如何，这段感情很美好。”
是啊，很匆忙，但的确很美好，可她不觉得有什么误会，而且她是真的没想好要如何面对徐念如。
“就喝杯咖啡，不会占用你太久时间。”徐念如的语气已经有点祈求的味道了，这是她很少有的姿态。
魏语澈终于还是心软了，轻点下头。
回到休息室时子柯和铭阳已经回来了，除了他们两人还有队里的射手位，其他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见她进来几个人目光都聚集了过来，可其中味道却是截然不同的。魏语澈觉察到气氛有些凝重僵硬，她也猜到了原因。明明刚刚的比赛里他们还是互相信任，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的队友，不过须臾的功夫就已经相顾无言。她此时没有心情去多说什么，和铭阳打了个招呼就独自离开了。
徐念如等在门口，见她出来朝她笑了一下。魏语澈不知为何就想到了自己高考结束的那天她在门口等着自己的画面，心里又是一阵酸涩翻腾。
两人就近去了一家咖啡馆，坐下后点完单便再次陷入沉默。曾经的她们有说不完的话题，从来都不会冷场，可现在连一句开场白都不知该说什么。
最后还是徐念如先开了口：“阿澈，为什么没有直接答应那个人的邀请，听起来他们的俱乐部比现在这个更好。”
“不是不想答应，只是我想打完预选赛再想这个问题，现在没有心情。”
“你的队长和教练不是都已经被签走了么？”
“嗯。”
见魏语澈一点想聊的意思都没有，徐念如无奈地摇了下头，这个动作是以前魏语澈最不愿意看到的，她不舍得让她为难，可现在……
“阿澈，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应该去争取最好的机会，这是对你自己负责不是吗？”
“我从没想过放弃机会。”魏语澈移开了视线，忍了两秒还是补充了一句，“我也不是因为舍不得机会才放弃你。”
徐念如一愣，皱皱眉头，诚恳道：“你不要这样想，我没有说过是你放弃了我，当然，我也不是因为你要选择游戏而放弃你，阿澈，这就是我今天想解开的误会。”
“好，你说！”魏语澈吸了下鼻子，赌气似的又扭回头狠狠地直视着徐念如，像一头临近暴怒的小兽，这是她很少有的模样，但徐念如知道她这是在伪装自己。
“阿澈，分手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了，我也从不觉得你选择游戏有错，就比如你也不会觉得我选择读书读研有错一样。我也真的希望你可以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可是我从来都不是理想主义者，我很现实，或者说冷酷。也许你没有觉察到，到最后的时候，因为我们两个的不同，已经让我开始觉得疲惫，我不想接受掺杂着疲惫和勉强的喜欢。”
徐念如的声音很轻，可每一句话敲在魏语澈的耳朵里却又那么沉重，她的确从没感受到徐念如口中的疲惫，她也不知道她累了……可为什么累了不告诉自己？
“你还记得上半年的时候吗，你因为别人讽刺你技术不配，为了拿国标和排名，你不分昼夜，每天十几个小时地打游戏，打累了直接抱着手机睡觉，强制下线的几分钟都要定个闹钟补觉，整个人的眼里只有游戏。可我在忙什么呢，我在忙着结题，考试，申请夏令营。我们每天都见面，可是我却觉得离你好远。你说的我听不懂，我在意的你也没空听。我知道，你只是压力太大了，我也在说服自己熬过那一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啊，有的念头一但有了便再也按耐不住，我忍不住去想，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同步呢？这明明是可以做到的事情，我也很怀念高中时和你一起并肩的时候，想着想着我又自问未来会如何。我仔细了解过你的行业，我知道越是那些最顶峰的选手，生活里越是只有高强度的训练和比赛。虽然有了粉丝和关注，但也会有更多的谩骂和质疑。
我自问的结果是，如果是那样，你需要坚定的陪伴，可我做不到，因为我也有自己要全神贯注投入的事情，我不想缺席你的生活，也不想你缺席我的。所以我得出的结论是，这样下去我们只会渐行渐远，当初的美好都会慢慢被磨碎。可我不想这样，我很珍惜这段感情，所以既然知道我做不到，那不如及时止损，有时候停在最美好的地方，也是一种幸运。”
及时止损。
四个字如同锥子一般凿在魏语澈的心上，每一下都是鲜血淋漓。她懂了徐念如的意思，可是当听到那段在她看来如同至宝一样的感情被形容为折损时，她还是只觉得痛。
徐念如大概也觉察到自己的话伤到了魏语澈，可是她仍然继续狠心说着：“阿澈，既然你认定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我不会拖累你。现在我们分开了，我不奢求在你这里做朋友，可是就算是校友或者学姐或者就单纯是一个路人粉丝，我真的想看到你因为自己选择的游戏快乐，也是真的希望你可以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呵，其实她从不贪心所求皆能如愿，她只求能留住最珍惜的东西啊……
“我知道了。”
魏语澈咽下已经凉了的咖啡，苦得几乎麻木，但也麻醉了疼。
“阿澈，我很感谢能遇见你，也希望你能遇到一个比我更好的，一个愿意支持，包容，陪伴你的更好的人。”
徐念如话已说完，点了下头起身准备走。
“念如，”一直比较沉默的魏语澈轻声喊住了她，“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即使失败过，我也不会放弃，无论是做职业选手还是感情。”
徐念如身子一僵，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
“当然我并不是说在你这里要回头，就像你说的，过去的美好就留在过去。”魏语澈勾了下嘴角，对徐念如也是对自己说：
“但我不会变，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