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5(1 / 2)

可接受的,但不是真的。

正面问起来商音并不会回答,即便是后来束娇把问题叙述成想要一个正常世界,可是问题仍旧是是否是真实世界,商音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足够拐弯抹角,也足够模棱两可。

束娇笑了下,没有说话。

医务室的空气泛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冷的令人发指,没坐一会儿束娇就缩到被子里去了,商音一如既往坐在椅子上,面色如水,只有偶尔的翻页声与镯子碰撞的清脆。

突然间,她似乎是想起了自己前来的目的,说:“门外的风景又变了。”

商音眉头微蹙,昨天晚上她就察觉到有人差点进来,只不过最后还是离开了。

“我知道。”她回。

束娇抱着有些浅薄的被子,脚被冻的冰冷,问:“你不能开个空调吗?”

医护室里的气温确实低的吓人,门口的温度计甚至停在了7度上,已经与冬季室外的温度没有区别了。

“书上说那样对伤口的恢复不好。”商音说。

“把人冻死也不好吧?”束娇说。

“他的精神力正在运转,还在做梦,不会死的。”商音合上书,又道:“休息室里边有空调,你可以回去。”

“我才不要。”束娇又缩回被子里,像一只气鼓鼓的海豚,被子里只有陆陆续续的综艺欢闹声传出。

商音无奈起身去查看林格的情况,昨天烧了一个晚上,今天温度依旧没下去,但是好在病人似乎已经恒温了,并没有过多难受的表现。

男人的脸颊被烧的红彤彤的,嘴里总是在呢喃着同一个名字,为了治疗头皮上的伤口亚麻色的头发被商音剃掉了一半。

男人似乎还沉溺于梦乡中,迟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林格生活在拉格乌斯山的山巅,那里风雪弥漫,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骄阳天,世人们说那是最靠近天的地方,可是那里却拥有终年不化的雪,以及刺骨的寒风。

作为拉格乌斯风雪族,他们在碰上战争的时候手足无措,在战争的争斗下被划分进贝莱,而山的对岸就是依乌,他们原本的家乡。

在林格十岁那年有士兵找上了他们,让熟悉拉格乌斯的他们带领士兵翻越山脉,很少有人能够跨越这连绵的陡峭而冰冷的山脉,而为了战争,他们需要通过这一条并不算严格防卫的划分线,潜入敌国的阵营。

林格的父亲被指着脑袋逼迫着同意,族人们与世无争,对这样的想法不同意,他们不希望战争牵扯到圣洁的山,然而战火已经牵连到了他们。

士兵们用枪指着他父亲的脑袋,母亲则冷漠地坐在一边,炉子里的篝火噼里啪啦作响,昏黄的火光映着林格稚嫩的脸。

那天晚上,罕见的,父母早早休息了,林格被强行拉到床上睡下,他捂着耳朵,假装听不到隔壁屋子里那群士兵的脚步声,动静直到半夜才消失。

第二天一早,炉火边还烧着母亲凌晨熬的汤,是要翻山越岭去最近的镇上才能买到的香肠和冻蔬菜熬制的汤,一般过节的时候才会有,已经少了一半,是父母吃的。

家里边的装备没了两套,父母都走了,他们死在贝莱士兵的子弹下,来找他们的不是贝莱的士兵,而是依乌的间谍,他们死在了贝莱士兵的夹击下,和那些士兵一起,尸体不知所踪,林格找了半座山才在悬崖边的枯木上找到了母亲的围巾。

那条围巾是深灰色的,飘扬在拉格乌斯的寒风中。

林格的母亲是个非常聪明锐利的人,他的父亲则沉默寡言,但是作为一次次翻越过这座山的人,他们是否真的察觉不到有人先他们一步滑翔在风雪中,也许他们知道。

拉格乌斯有句老话,风雪的孩子要死在风雪里。

林格深知父母的技术如何,想要在风雪中逃窜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但如若逃走,如果回到村子里,士兵们找来,村子会面临什么,是连林格都明白的。

父母不会无缘无故往悬崖处领,他们只是给自己找个适合他们的死法,死在山崖里,跌进雪的怀抱里,睡在他们所信仰的这座山的,母亲的怀抱里。

以至于往后的每个日夜一旦梦到父母,都是他们奋不顾身冲向悬崖的模样,面孔却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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