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番外二阴渠中的荣光(1 / 2)

  临过安检前,赵玫突然转过身,走到李越和身边,抱了他一下,随后又抱了一下陈远,低声说,“我我我明年还可以跟陈越一起回家吗?”

  李越和跟陈远相视一笑,他伸手摸了摸赵玫的头发,说,“当然可以。以后呀,就把这里当你家。”

  赵玫红着脸点点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说,“你们真好。”

  李越和摇摇头,温声说,“小玫也很好呢。”

  飞机在海拔一万米的高空平稳飞行,赵玫在笔记本上写下了一句话,“爱是改变,爱是坚持,是日复一日的柴米油盐里生出的最美的玫瑰花。”

  第六十八章 番外二阴渠中的荣光

  许多年以后,他再没从谁口中听说过沟墩镇这三个字,那些尘封的往事成了所有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出生在千玺之年的尾巴,那天镇子里飘了好大的雪,唯一经停的9号公交车已经两个小时没发车了。穿着红色羽绒服的妇女一只手抱着大肚子,靠在公交站牌上,头发湿漉漉的沾成一缕缕粘在枯黄的脸颊上,一双大眼睛紧紧闭着,另一只手用力捏着旁边更老些的妇人的衣袖,一条条青色的筋像毒蛇般蜿蜒在她干瘦的手上。。

  临盆妇女口中压抑着阵阵破碎的呻吟,双腿颤颤巍巍,而后突然跌坐在地上,再爬不起来了。

  略大些的妇人心中一横,伸手在路上拦车。稀少的轿车面包车偶尔风一般的驶离,只留下泥泞中的一道又一道车辙。

  当整条街道的住户都关了灯躺在各自冰凉的床上时,两个女人终于等来了肯载他们一程的破旧私家车。

  沟墩镇医院里,妇女留了一整夜的泪和汗,像水洼里濒死的鱼般上下翻腾,在下一个清晨,诞下了一个小小的婴儿。

  打了一夜麻将的男人直到日上三竿才姗姗来迟,从大嫂怀中接过小小的婴儿,他眨了眨泛着红血丝的眼睛,嘴巴一撇,说,“怎么这么丑?皱皱巴巴。”

  说完,男人将孩子放回到自家大嫂的怀里,脚步顿了顿,说,“我先回去睡一觉。”旋即看也不看妻子一眼便舍了三个妇女儿童风风火火的走了。

  大嫂抹了把泪,裹了裹孩子身上缠的包布。

  孩子的名字是走街串巷的算命先生取的,寓意福泽全家,兴旺多财。

  直到孩子落地十天,他才第一次睁开了眼睛,见到生父。

  母亲随大娘一起去了阜宁县城打零工,每月给家里寄来多半的收入。而这本就不多的钱,又有大半被盛父输在了牌桌上。

  盛泽从小苦惯了,饥一顿饱一顿是家常便饭,他打不过,骂不过,气不过却也别无选择,只得苦着,忍着,受着。

  小时,村子里人人怜他命苦,今天这家吃一顿,明天那家吃一顿;上了小学,又有老师同学接济,总不至于饿着。所以,饶是生活窘迫,盛泽还是不断的长大,随着花开花又落,春去春又来,他变得愈发俊美,像沙粒中的金子,闪闪发光,又像是老妇人指尖的钻石,时时遭人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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