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28（1 / 2）
玻璃杯里装着碧绿的茶水，怡年慢慢站起身，她看向江敬阳，不知怎么碰到了它，杯子倒了，她伸手去扶，可已经来不及，茶水沿着桌面滴到了地上，一滴一滴汇在一起，渐渐成了一小滩。
餐厅灯光明亮，周围全是嘈杂吵闹的声音，怡年在混乱中提醒中自己冷静下来，一时却没想好怎么处理更好，她把杯子扶好，又用纸巾去擦桌上的水，江敬阳在她沉默的间隙，走上前，看向她对面的男人。
年轻男人面容英俊，衣着考究，价格高昂的腕表戴在麦色手腕上，淡定的举止透着一种出身优越的矜贵。他嘴角挂一抹笑容，但笑意并不达眼底，甚至那双眼睛里，藏着冷锐锋芒，那锋芒不客气的针对他，仿佛是一种无声挑畔。
他看着顾恒晔的同时，顾恒晔也打量着江敬阳。这还是他们两个的第一次正面交锋，面前的男人看着比照片上更加锐利张扬一些，四肢长而有力，脸是好看的，不过少年气有些重，也许正是因为如此，才透着几分初出茅庐的生猛，他迎着他的视线，毫不畏惧。
顾恒晔微抬下巴，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是顾恒晔……”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但江敬阳可没握上去的打算。
他们互不相让，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间餐厅像一张绷紧的弦，无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怡年已经收拾好了桌面，她脸上的紧张消失了大半，看来已经准备好应对今天的局面。顾恒晔忽然笑了一下，他和这个人较什么劲，不过是手下败将，今天之后，他就会消失在他和怡年的生活里。
想到这儿，顾恒晔不以为意的收回手，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怡年把被水浸透的纸巾扔到垃圾桶里，走到江敬阳面前。“我们去外面说。”
江敬阳视线重新落回怡年脸上，女人表情有一种他看不透的，陌生的平静。他看了一会儿，拒绝了怡年的建议。“就在这儿说，我要知道，他是谁。”
怡年抿着唇，还是道：“外面去说。”
江敬阳仍然摇头。“年年，外面和这儿，没什么不一样。”
怡年看一眼顾恒晔，又看一眼不远处江敬阳的同事，他们不时朝这边看一眼，显然对这事的发展已经起了兴趣。怡年抓住江敬阳的手，声音软下许多。“敬阳，你从来都听我的话，这次，也听我的，好不好。”
江敬阳胸膛起伏。
顾恒晔视线落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看几眼，忽然一个用力把人扯了过来，他把人揽在怀里，开口便是，“她不好说，我来说，江敬阳，我是年年的男朋友，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江敬阳只听前半句，骂道：“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男人眼神似寒刀利刃一般骤然肃杀，血液里戾气横生，腰侧的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眼见着就要挥出去，怡年上前一步抓住。
“谢怡年。”他怒喝。
怡年下定决心，问他，“江敬阳，你爱不爱我。”
“如果你还爱我，就听我的话。”
“你先走，我们晚上，就把这件事说清楚。”
江敬阳视线在她和顾恒晔之间来回切换，咬牙道：“如果我不呢。”
怡年抬眼和他对视。“那我们现在就分手。”
江敬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拿这样的话来绑架他，这不是他认识的年年。脑袋有些空白，本能的想去抓她的手，可顾恒晔的动作更快，他把人拉开一步，眉眼阴戾的看着他。
江敬阳又抡起了拳头。
顾恒晔毫不退让。
怡年挡进两个人之间，她把顾恒晔推远一些，压着声音道：“江敬阳，就几个小时，今天晚上，我们说清楚。我知道你爱我，算我恳求你。”
江敬阳看着空落落的手心，又看向顾恒晔和怡年，最后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不过是餐厅的一个小插曲，很快便没人在意了，顾恒晔点的菜送了上来，怡年有些失神的看着江敬阳离开的方向，顾恒晔用勺子喂她一口鱼羹。“吃饱一点，晚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怡年面色凛然的收回视线，抓起杯子里的红酒狠狠灌下一口，她用手背抹一下嘴，问他，“顾恒晔，你非要这样是不是。”
顾恒晔拿一只虾在手上。“年年，拖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迟迟开不了口，我帮你一把。不是我，你要多久才能踏出这一步，我帮了你，你应该对我说谢谢。”
怡年端起桌上的茶水，一把朝他泼了过去。
顾恒晔神色不变，只让侍应拿了毛巾过来，他擦干后仍旧若无其事的给她剥虾。剥好后喂到怡年嘴边，他极有耐心的等着，怡年看他一会儿，张嘴，吃虾的同时狠狠咬住他的手指，真到见了血才松开。
顾恒晔不皱眉头，也不呼痛。
回到学校已经十一点过了，怡年在宿舍椅子上坐着，手机屏幕黑暗，她等着它什么时候亮起。也不知过了多久，屏幕亮了，随即铃声响起。
心情比想像的更加平静，仿佛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摁接听之后，江敬阳压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谢怡年，你出来。”
怡年问他：“你在哪里。”
“你们宿舍楼下。”
怡年推开椅子起身。“好，我下来。”
出了宿舍大门，那个榕树下的身影就落入了怡年眼中，她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不错眼的看着他——今天之后，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
最终停在他面前，她把他剑锋一样的眉，星辰一样的眼，挺翘的鼻，以及他们无数次亲吻过的唇都一一记在心里。
“江敬阳，对不起。”怡年朝他一笑。“你有疑问就问吧，我们今天晚上，说清楚。”
江敬阳脸上藏不住的怒意。“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