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6（1 / 2）

怡年站在寝室阳台朝楼下张望，顾恒晔的车并没有停在这里，来来往往的学生里面也没有他的身影。她其实并不是希望能在人群中看见他，她只是茫然无措，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唇瓣上隐隐的痛意，提醒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梦。

可这场表白于她而言，却仿佛小时候的恶梦重现。他说喜欢她，就理所当然的要求她也同样回予他喜欢吗。现在还来学校堵她，他是什么意思，阴魂不散了吗？

恍惚着回了屋内，手机再一次响了起来。

仍然是顾恒晔的名字，怡年正要咬牙挂断，可脑海中又响起他的危胁。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就算你本身没有问题，但如果全学校都知道了谢怡年这个人，知道有个有钱的年轻男人和她牵扯不清，那么，什么奇怪肮脏的流言都会传出来，并且会越传越烈，让她的生活再无宁日。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顾恒晔从小就是那样的性子，她怎么敢相信他只是说说而已。

怡年摁下接听键，把电话放到耳边，听筒里传来男人不疾不徐的嗓音。“一，二，三，年年，开始数数了……”

闭了闭眼，怡年抓了钥匙往外走。其实她哪里有选择的余地，顾恒晔的人生可以有无数种玩法，他赌得起，可她赌不起。

……

“过十了，年年，你出发了吗？”

“年年，数到五十了。”

“过九十了，年年，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九十九，一百。”

“谢怡年，时间到了。”

怡年呼吸急促，声音低得让人几乎听不见。“我在你后面。”

顾恒晔转身，看向她。

她就在车尾位置，穿一件蓝色衬衫，牛仔裤，头发扎成马尾，大约因为奔跑的关系，脸颊有些泛红，但天鹅一般的脖颈却如玉一样白晳，斑驳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风吹动树叶，那些光点也浮动起来。

也不知道在那儿站了多久了。

她年纪小，还不懂得隐藏情绪，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那双眼睛，似怨似怒，瞧着有些可怜。

顾恒晔打开副驾车门。“过来。”

怡年踌躇着没动，仿佛还可以垂死挣扎。

男人嘴角肌肉紧绷，几步过去，直接抓着她的手。

怡年试图掰开。

顾恒晔更加有力握紧。

“顾恒晔……”女孩子睫毛颤动，眼睛里蓄了水，仿佛盛满了的杯子，哪怕他轻轻一碰，也会溢出来。

顾恒晔抬手，先一步道：“闭嘴，上车。”

怡年被他推了进去。。

关上车门，顾恒晔绕半圈去驾驶座，他发动车子，边系安全带边问，“吃什么？”

怡年低着头。“随便。”

还恍惚着，胸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怡年整个人像刺猬一样竖起来，抬眼，顾恒晔的脸已经靠她很近，男人的手正越过她的身体去拉一旁的安全带。

怡年赶紧把带子拽在手中。“我自己来。”

脸与脸的距离很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颊，忍不住把脑袋更朝玻璃那侧靠。顾恒晔什么也没说，只用指尖把她脸颊边的头发往耳后拨，等女孩完整侧脸露出来，顾恒晔松开了手。“紧张什么，我又不吃人。”

车子发动之后朝校外驶去，怡年身体无限贴近车门。绞着手指往窗外看，速度起来，校园的人和景都有一种模糊的感觉，她明明只是出去吃顿饭而已，却感觉驶向了另一个缥缈虚无的人生。

去的是一个私房菜馆，独立的小包间，不大，但布置得精致雅巧，圆形的木格窗，望出去便是小桥流水，氤氲烟气。

怡年看着窗外，顾恒晔手支着下巴，毫不避忌的看着她。

男人的视线极具压迫性。

时间慢慢过去，怡年终于有些受不了了，她把视线转回来，顾恒晔起身给她倒茶。杯子递过来，怡年抿了一口，小声说，“顾恒晔，我真的不喜欢你。”

茶壶放下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年年，建议你不要说我不爱听的话，今天只是吃一顿饭，别逼我做其它的。”

怡年掀掀嘴角，又沉默下去。

点的菜很快送了上来，大部分都是怡年喜欢吃的。顾恒晔先给她夹了一只虾，一边剥一边说，“谢怡年，看得出你不自在，这样，你认认真真的吃，我也认认真真吃，吃完就送你回学校。”

怡年看他一眼。

顾恒晔把剥好的虾肉放进她碗里。“说话算话。”

无人开口，顾恒晔负责夹，怡年负责吃，最后她实在是吃不下了，顾恒晔结完帐提议去海边走一走，怡年抓着桌沿，提醒他，“你说过，吃完就送我回学校的。”

顾恒晔用毛巾慢吞吞擦手。

“你自己说的。”

男人丢掉毛巾，冷着脸朝停车场走。

怡年赶紧跟上。

上车后他开了音乐，怡年全程缩在位置上不说话，顾恒晔在红绿灯时会看她一眼，怡年只当没注意，不知道，没兴趣。半个小时后她被送到了学校，解开安全带去开门，可是打不开。

怡年朝他看过去。

顾恒晔不慌不忙的模样。“都到学校了，急什么。”

车内昏暗，怡年可没忘记昨晚的事，想到这点，她整个人都戒备了起来。一切落入顾恒晔眼里，他滑下来一点车窗。“你看，和我吃顿饭又不会少一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