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0(1 / 2)

顾恒晔大学念工科,对于哲学的东西,一向敬而远之。心虚两个字,无法用数学或者物理公式解答,他看了许久,最终却还是没有答案。

第二天从健身房出来又去洗了个澡,下楼时,怡年那间小卧室的门仍然关着,厨房里谢贵芳正在弄早饭,米粥浓稠的清洌香味飘在空中,春节渐近,连空气似乎都懒散了下来。顾恒晔沿着楼梯往下走,等反应过来时,脚已经靠近了怡年房间,隔音不算好,隐约有读单词的女声从屋里传来出来。

他站着聆听,听到她发音不标准的单词,不自觉在脑海中纠正一遍。

“年年,出来吃饭了。”厨房一道声音响起。

顾恒晔惊醒过来,仿佛怕被怡年发现似的,大步走向了餐桌。

落座后,又想起了那个词,心虚。

这不合理。

早餐中西合壁,颇为丰富。怡年胃口不大,半碗粥,两只水晶包,再加一个蛋便觉得有些撑了。她边吃边练听力,吃完一抬眼,却见顾恒晔正盯着她看。

他看得正大光明,毫不避忌,见她发现了,不但没有收回视线,甚至歪了一下脑袋,看得更加认真。怡年不知道他这样多久了,一想起来,就觉得被架在火上烤,连屁股都有些坐不住了,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顾先生?”

顾恒晔莞尔一笑,谢怡年从小就是这样性子,能忍,实在忍不住才刺他一下。瞧那纠结的模样,脸色都因为紧张而泛红了,眼神里的戒备迟疑藏不住,便呆乎乎的显得有些可爱。不过“顾先生”这个称呼就没那么让人舒服了,顾恒晔靠向椅背,喝一口牛奶。“谢怡年,我既不是你领导,又不给你发工资,你整天‘顾先生’‘顾先生’的叫,不觉得奇怪别扭?”

怡年觉得他又在鸡蛋里挑骨头,摘掉耳机问他:“那叫你什么?”

顾恒晔思考几秒,把问题扔回给她。“你觉得呢?”

顾先生不让叫,叫阿晔太亲呢,她又不是谢贵芳。怡年蹙着眉。“叫你名字?”

顾恒晔别开眼,勉强嗯了一声。

饭后出门,方博来接他,已经想了一晚上的“心虚”两字没有结果,顾恒晔决定把它先放一边。年前最后一周,他又开始忙碌起来,迅展的会议要参加,来年的工作计划要制定,除此之外,作为顾国华才回国的儿子,各种社交场合,大宴小宴也要出席,时不时还要陪顾国华吃饭,那天家宴,来的除了顾家的一些近亲,顾国华身边的女人,又换了一个。

来来去去没有一百也有几十,顾恒晔无甚关心,至于这个人哪一点像他母亲,他更是毫无知道的**。

说起来,怡年会和他的生活产生交集,也是因为苏琴云的眼睛,和他母亲很像。

他妈死了之后,顾国华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迷恋上了找和顾母有几分相似的人,他出手大方,自有源源不断的女人贴上来,其中一些,甚至特意去整成了顾母的模样。

不过顾国华感情的保鲜期很短,每一段都不长久,长则几个月,短则几个星期。

那天顾国华人有些不舒服,开完会从公司回来,正好碰到带着怡年来投奔谢贵芳的苏琴云,苏琴云的眼睛特别像顾母,顾国华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苏琴云男人堆里混成精,见此情形,频繁的找借口来别墅,没几次,就和顾国华勾搭上了。

她还让怡年叫顾恒晔哥哥。

怡年性格随父亲,温和,内向,不擅言词,还有些怕苏琴云。苏琴云让她多找顾恒晔玩,可顾恒晔明显不喜欢她。既不敢违背苏琴云,又不敢惹怒顾恒晔,怡年许多时候都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哪怕顾恒晔欺负她,可除了躲避之外,连向苏琴云告状都不敢。

苏琴云倒是颇有手段,顾国华被她哄得服服贴贴。眼见着大好前途,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苏琴云死于一场连环车祸,开着顾国华新给她买的车子。

车祸现场惨烈,她那张漂亮的脸,模糊得差点让人认不出来。

从那以后,谢怡年成了一个孤儿,最后,没办法跟在了谢贵芳身边。

那几年时间,顾国华生意扩张,一年忙到头基本不管他。他对怡年,除了那次想把她丢掉之外,还把她锁在地下室过,撕过她的作业本,剪过她的头发,种种件件,难以计数。

可是她能怎么办呢,一个孤女,一个佣人,天生地位就不对等。

后来怡年见他就像老鼠见了猫。

进入青春期后他倒是对这些事淡了,怡年那段时间应该是好过了一些。后来顾国华把他送去国外,一去,就是十年左右。

十年过去,谢怡年这只丑小鸭算是变成了白天鹅,但他见过的白天鹅何其多,所以,不合理、不至于、也不应该是她。

转眼到了除夕,顾恒晔去顾国华住的地方一起过节,怡年和姑姑一起弄了一桌丰盛的饭菜,晚饭之后谢贵芳开了卧室电视看春晚。上港除夕有放烟花的传统,怡年敲门问谢贵芳今天去不去看。

谢贵芳年纪大了,一向不爱去凑年轻人的热闹,何况外面还冷,去一趟,估计腰又要不舒服。

怡年便说:“那我就和同学一起去了。”

谢贵芳叮属。“注意安全。”

上港燃放烟花的地点选点海边,持续时间大约半小时,怡年同学早早占据了有利位置,她出了地铁站走了百来米就到了。时间已经临近午夜,可街上到处都是车和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春节的喜庆和快乐,怡年拍了一张照片发给江敬阳。

那边几乎一秒就回过来了。

“年年,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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