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10(1 / 2)

“说什么鬼话。我老到需要你来孝敬了?”卫含章拧干了热帕子递与他,“将就着搽一搽。总有要花钱的地方,比如说,迎娶夫人。对了,你也不小了吧?”

宁怀沙起身接过去搽了脸,然后边淘洗边笑道,“哥,你虽然暂时还不需要我孝敬,但年岁也不小了吧?”

“少跟我来这一套,我整天在这西北地喝沙子又没几个钱,去祸害人姑娘干什么?说你呢?”卫含章吐了漱口的粗盐水,没好气地剜他一眼。

宁怀沙知道西北水源稀少,一水多用是常态,随便将卫含章刚才抹过脸的帕子淘洗干净后,又将木桶搬到了行军床前,预备着和他一起洗脚,“是啊,那不也没人给我相看吗?”

成亲是由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货当年不尊嫡母是在上京城出了名的。随后又腰斩了生父流放了本家族亲,本身就够要命的了,偏偏还喜好流连酒色之地,那风流之名连卫含章在西北都有过耳闻。照着亲疏远近来说,长兄如父,哪怕是认的义兄也该算半个。但是卫含章自个儿将近而立了还单着呢,哪儿来的姑娘介绍给这个无礼无法的浪荡子?

艹,他为什么要提这茬?

“你自己没有心仪的?”那水过两张帕子后,已经没什么温度了,泡不了脚,供两人胡乱洗过一遍也算鞠躬尽瘁。

“有啊。”宁怀沙看着他将脚上的水搽干后又套上了鞋袜。

“那不就得了。哪家的?等我回京时帮你上门提亲去。”

宁怀沙的眸光暗了暗,烛火打上去就像些微光芒被深不见底的潭水吞咽下肚了般,“可惜那人比我年长几岁,又瞧不上我的品行。”

卫含章皱了下眉,说实在的,到宁怀沙这个年岁尚未婚配的男子都屈指可数,遑论女子呢。

更不必说还要再年长几岁,那般年纪,在寻常人家,孩子怕都去考的童生了。但听人说这厮常混迹于烟花柳巷,也未必,“品行上她可能有误会。”

“是吗?”

“嗯。”

“侯爷,你在安慰我呢。”

“我不会让大奸大恶之人进侯府的门的。”

宁怀沙低头笑了一下,心道,可不是,我这不早就露陷被扫出门了吗。

卫含章见他笑了只觉是安慰的话起了效用,于是继续道,“她可有婚配?”

“未曾,但他不喜欢我。”

卫含章,“......”

西北大将军做不出怂恿人死追滥打的事儿,只好沉默以待。

但人终究是偏心的,这一会儿的时间里卫含章宽慰了下自己,不咎这人没有哪儿有大问题,这些年不知怎么搞得,把自己的声名弄得一塌糊涂,才易遭人误解。那就算强买强卖了说不定也能日久生情,于是试探着给他出主意,“她父母的意思呢?”

宁怀沙的眸色更深了,黑洞洞的,“仙逝了。”

“抱歉。”卫含章没想到还是个苦命人,又能拒绝宁相的美色金钱权势诱惑,这姑娘非同一般。

“这不该对我说,而且也是他小时候的事了。哥,你帮帮我好吗?”

卫含章没听说过为人兄长还要帮弟弟追媳妇,“怎么帮你?要不给你娶回来做你嫂子?”

“哥,你恐怕做不到。”宁怀沙皱了下眉,又仿佛想到什么好玩的场景般又弯了眼睛。

卫含章挑眉,“她尚未见过我,你即如此断定,莫非其志向不在俗世?”

这就是在变着法儿问那姑娘是否是修行之人。毕竟一个年纪那么大的姑娘,虽命途多舛,但心志坚定,听起来还像是没什么欲求,很难不让人往其是否心中拥有信仰那方面想。

“不,他深陷俗世,见越疾苦,恨不得呕心沥血殉国救民。”宁怀沙苦笑,“他看不见我。”

这样的人必定一生坎坷,往往不得善终,而且忽视身边人几成了惯例,有甚者甚至连带着朋友至亲也一起痛苦,但是现在越国需要这样的人。可惜是个女儿身,不然卫含章定要让他得偿所愿。但就算是女儿家,丧心病狂的卫侯,也希望见一见,帮她找点差事,万一就能实现双赢呢。

卫含章怔了一瞬,“此奇人也。不咎,可愿帮我问询一声,若她方便,可容我登门拜访?”

事情逐渐向着微妙的方向发展,宁怀沙只得赶紧掐灭卫侯这样疯狂的想法,“哥,那可是我先看上之人,莫非你真要与我争抢?您这样我很难做啊,我是该先敬兄长,还是该先求所爱呢?”

卫含章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自是当先尊她意。”

好一个先尊她意,套娃无止境了是不。

宁怀沙不打算再在卫含章面前玩这样的把戏,或许一切以谎言开始故事,最后的结局都会像“先尊她意”一样合情合理的可笑至极。

“侯爷,我错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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