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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芃手掌压在床上,撑着后仰的身子,拿脚踢他两下,满脸不悦:“口是心非的家伙,才说不喜欢我做一个循规蹈矩的女孩,一会儿让我去念书,一会儿又不许我抽烟。你自己怎么不戒烟?”

“我陪你一起戒。”房间内没有烟灰缸,凌彦齐拿矿泉水浇熄它,和烟盒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他的神情认真,司芃不解:“为什么?”抽烟这件事,在他那里怎么一下就便重要了?

凌彦齐只是想起了彭光辉,他才五十多岁,已是肺癌晚期,很有可能这一生都是个烟不离手的大烟枪。司芃学会抽烟,也许是受了他的影响。

“我和你阿婆一样,希望你长命百岁。”

司芃合衣躺在床上,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说:“凌彦齐,我说愿意和你在一起,是一起玩,一起睡觉的意思,不是想给自己找个管家。”

见人在脱鞋,她挪开身子,挨墙睡着,把大半的床铺都空出来。

“有人愿意吃力不讨好,来管你这样的祖宗,还想怎样?”

凌彦齐上床后捧着她的脸,深情地凝视。在山寺、在车上,光线昏暗,他总觉得没把这个人看仔细,看个够。

司芃明白自己的样子投射在哪儿,她抿住嘴,却抿不住笑意。吻又下来了,她盯着人的眼睛,直勾勾地说:“我们是脱衣服先做,还是先把事给说了。”

凌彦齐咬了咬她嘴唇,翻身睡在一侧。“当然先说事了。”他也心烦,这么多事,不是一会就能说得清。

两张脸挨得很近,眼神对着眼神。

司芃吞吞吐吐地起了个头:“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和司玉秀是什么关系?她就是我的阿婆。”

她终于愿意和他说这件事了,凌彦齐的心得到纾解。他看到床头柜上那个相框,拿在手上,没错,真是郭兰因。到哪儿,司芃都带着它。

司芃说:“那是我妈妈。”

“你妈妈是郭兰因?曾经的马来西亚首富郭义谦的女儿?”

“嗯。”

“那你爸爸是彭光辉,曼达鞋业的董事长。”

“嗯。你都知道了。”她鼓足勇气才说出这个事实,可凌彦齐一点也不惊讶。

“你的身份本来就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这几天我试着去猜测,去理顺关系,才想明白一些。可为什么你以前不说,现在要告诉我?”

“以前我不觉得这个身份对我有多重要,值得我必须去交代。现在说,是因为我去了趟d市,发现一些根本料不到的、很荒诞的事情,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复杂了。我知道得太晚了。”

“那你知道我娶的那位富家小姐是谁了?”

“我同父异母的姐姐——陈洁。”

凌彦齐心中哀叹一声,他所有的猜测都是准确的。他们之间真的是再无秘密了。

“你这次回去,见过她了吗?”

“我本来想跑上去揍她一顿,但是揍人之前,得先跟你说一声。”

“你想揍就揍好了,不用来告诉我。”

司芃摇头:“我得告诉你。”

她躺在他怀里,静静地把这些年说出来。她不像孙莹莹有那么强烈的表达欲望,说一件事能扯出三件来,她也不像凌彦齐,能把话说得那么漂亮感人。她只把这些事当成别人家的事来说,说得简单而平稳。

彭光辉是个大龄留学生,去新加坡前已经在老家和金莲结婚。在他的老家,办个结婚酒,把新娘娶进门,而不是去民政部门登记结婚,这样的事实婚姻非常普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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