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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嘉卉一转身,卢思薇马上吩咐下去。不到两天,什么都查到了。怎么也想不到,凌彦齐会看上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在校生,认识不过一星期,就到同居的地步。

他的父亲凌礼年轻时风度翩翩,执教的高中也有不少青春甜美的女孩子,前前后后“凌老师,凌老师”地乱叫,也没见凌礼失了任何一分为人师表的风度。她也不花心哪。

那凌彦齐到底是遗传了谁的基因,他妈的到处拈花惹草。

可管培康说:“敢跟彭嘉卉摊牌,敢和人同居,公然地出双入对,他就不怕你查。”

“他吃豹子胆了?”

“别准还真吃了。你查到了,你打算怎么办?二十七八岁的人,再扔去新加坡,还是英国美国?这不是你想怎么办的问题,而是你能怎么办的问题。”

凌彦齐的外公也在,戴着老花眼镜看报纸,也说:“葫芦与瓢,你只能摁一头下去。全摁下去,要么耗死你,要么淹死他。”

哼,在私生活的领域里,从来都是男人更护着男人。

“那怎么办?听任不管?”

“本来就是你太急。嘉卉和她外公之间的事,是要以她为主导的,你抢主控权做什么?谈合作得建立在相互信任、彼此平等的基础上,要是给人的感觉是彭嘉卉被你拿捏住了,人外公心里畅意么?”

这话点醒了卢思薇。天海地产早年依靠野蛮霸道的经营方式,攫取巨额利润,业界口碑确实不好。生存不易,她也顾不上吃相难不难看。可如今的天海已不是一家小打小闹、今朝挣钱哪管明朝的公司。凌彦齐也学不来她这种能打能扛的风格。她若想留给儿子一家走得长远的公司,她必须从自身做起,改掉谈生意时咄咄逼人的习惯。

这还是当年管培康来天海培训时跟她说的话,课上了整整三天,归纳起来一句话:“对外讲规则,对内树新风。”

总是和凌彦齐有关的事情,更容易让她的情绪暴躁。卢思薇思忖一会,才说:“那下个月,让工作组和彦齐先去。”

“那这个女孩呢?”

“找个机会,我和彦齐好好谈一谈,再决定。”

管培康心想,能谈谈就已是很大的让步。凌彦齐要是真聪明的话,也该适可而止。

这会,卢思薇便是来和凌彦齐好好谈一谈:“这个月,嘉卉先不去新加坡,你去了解下那边情况。”

“好。”凌彦齐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只想,暂且逃过一劫。

“不管合作谈不谈得下来,今年冬天你都必须和嘉卉先订婚。具体时间,我会和他们那边商量。”

“好。”凌彦齐还是点头。能怎样?接着拖呗,实在不能拖,就订婚。反正又不是结婚。

“那个女孩呢?你很喜欢她?”卢思薇盯他好一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语气虽说不上轻松,但听得出已没有愤怒。让凌彦齐短暂地失神,摇了摇头。

应该要点头的。可卢思薇以如此稳定的情绪和他沟通感情问题,尚是首次。难怪过了这么多天才来找他谈。她马上就五十四岁了,还在学习如何消化那些因他而来的不良情绪。

凌彦齐不想再欺瞒,偏又无法道出实情:“我不知道。”

卢思薇叹气,对儿子心理的分析,每次都是管培康更对。他说,一个女孩半夜敢让陌生男人送她,见一面就能上床,两三天就能同居,会是奔着婚姻去的吗?当然彦齐条件是好,有些人巴不得能这样。但是得来太容易的东西,抛弃时也会毫不心疼,这种事不用逼。

他还笑着说,彦齐这次把妹把得这么快,怕是不想和嘉卉去新加坡,利用这女孩一次。可同样的伎俩没法用第二次。

那好吧。既然订婚是她临时提出来的,两个人都没做好心理准备,想反抗,她也不见怪。那这一次,给了四五个月的缓冲期,就再也没可商量的余地。

凌彦齐抬头问:“嘉卉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她要不急,我们也不能替她急。免得人说是我们盯上她的财产。郭义谦还能活多久,一年?两年?她心里比我们有数。该见面就见面,该约会就约会。她要提分手,你就哄着,她要只口不提,岂不更好?”

你还要反过去将彭嘉卉的军?人那么好的条件,又不喜欢我,还非我不嫁?卢思薇却说:“她很成熟,比你成熟,到目前为止,你都是她最匹配的结婚对象。”

凌彦齐听了想笑,一个二十三岁的富家小姐,可爱、甜美、娇柔、任性、肆意、勇敢,不都是比成熟要好得多的品质?还未经历过事,就想成熟,那不是成熟,那是心计。

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总觉得彭嘉卉也是身不得已,说话做事,会想要兼顾她的感受。他现在根本没心思去想,在他们和郭家之间,这个年轻女孩会有何尴尬的处境。

走出书房时,他浑身冷嗖嗖,又莫名舒爽。卢思薇居然会默认他和宁筱同居?这一劫过得太轻松,走起路来都轻飘飘。

他坐在薛定谔常坐的沙发椅上,仰着头看五米高空的华丽吊灯,再转动眼眸,看那些浮华的壁画,永不启用的壁炉,无人问津的收藏品,第一次觉得它们身上泛着一种明亮的可爱。

他呈半瘫痪的姿势,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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