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西南之乱23(2 / 2)

故而多年来,她从未取下过。

无双见不得她这副模样,起身倒酒。

云婆婆同样红了眼,偏过了头。

苏清欢这才意识到自己出了神,她重新坐下,同沈颐介绍这坛酒:“桃花佳酿埋于梨花树下近四十年,经年累月,梨香入酒,得此酒。”

“夫君今日可有口福了!”

一坛佳酿,他们四人仅喝掉四分之一便被苏清欢拿着红布将酒坛重新封好。她打掉沈颐伸过来要酒的手,抱起酒坛离桌。

云婆婆跟着她一同起了身,走到后厨,陪她将酒收好。

“从前总是担心你在王府过得不如意,要时刻顾忌着沈颐,”年过半百的云婆婆摸着苏清欢的脑袋,露出释然的笑:“今日瞧来,你的眼光比你母亲的要好。”

回府的马车上,苏清欢居然有了些许醉意,抱着沈颐不肯撒手。

沈颐任由她抱着,听着她的酒后疯语,时不时还得应上两句,得有问有答,她方才会满意地说下去。

说到最后,她突然捧起他的脸,盯着他的双眸,眼角微微弯起,释然道:“沈颐,你终于来娶我了。”

贪杯宿醉,次日自然便起晚了。

苏清欢睁眼时,屋里已经没了沈颐的身影,她急忙起身去追,刚迈出房门便被赶回的沈颐拉了回来。

他坐在她身旁,如过去的每一日一般,为她编起了发辫,梳起了发髻,而后吻了吻她的额头,起身意欲离开。

苏清欢红着眼拉住了他,抬手解开了颈上的绳结,取下了她从未取下过的扇形玉坠,而后,亲手将它挂在了沈颐的脖子上。

她的声音很轻:“这是我出生时娘亲为我戴上的,对我而言,它可保平安。”

她娘亲希望她一世清欢,平平安安,将此玉坠留给了她。

她将它送给他,希望他余生平安。

永安一年九月,沈颐率兵至西南战场,与护圣教初交手,大败而归。

这时他方才意识到出征前楚济与他所言非虚,护圣教徒确实行踪成谜,来无影去无踪,与兽为伴,驭兽而行,最重要的是,能空手化物。

他坐在营帐里,望着自己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实在是想不明白好端端地,那人左手上怎么就会突然出现匕首,将自己刺伤,且伤口血流不止,药石无灵?

当夜,齐门门主夫人突然现身军营,那人面容姣好,仅看样貌,仿佛与他差不多大。

她出手治好了沈颐手臂上的伤口,并于次日现身战场,镇压住战场上护圣教徒所驭之兽。

之后,护圣教与齐门约战于凌峰崖,护圣教徒撤出南戎军。

是夜,齐门少门主齐七夜探军营,以门内苏家心法邀他前往凌峰崖见证齐门与护圣教之间恩怨的了结。

沈颐虽不知他为何会邀请他,但还是听取了他的意见,选择传信给苏清欢询问意见。

而苏清欢的回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自然要去,白给的功法为何不要?

沈颐盯着那行字摇头叹气,虽说现下看起来像是白给的,但又怎知来日不会因此受其要挟?

他思虑许久,派人去给齐七回了话,表明届时他会去凌峰崖观战,但苏家心法他便不要了。

永安二年三月,凌峰崖之战,护圣教败,遵守了与齐门之间的约定,全数教徒退回深山,不再插手战事。

同时,齐七亦领全数门徒退回齐门,不再参与战事。

大半个月后,这位少门主又一次夜探了军营,然后被士兵押进了沈颐的营帐,还十分惬意地同他打了个招呼。

少主门此次前来是为了送他曾经提过的那本心法,沈颐推脱不过,只得收下,他还特意将此事传信回盛京,告诉苏清欢他收下了心法。

永安二年七月,楚军大胜南戎叛军,沈颐领军乘胜追击,夺南戎三城。

永安二年末,南戎国主派遣使者前往盛京,商讨休战之事,愿俯首称臣,年年进贡,望两国再度交好。

边境,沈颐给苏清欢写了封归信:待两国正式签订休战文书,我便启程回家。

永安三年一月,休战文书传到南戎国主手中,沈颐领旨率军回京,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西南边境。

两个月后,远在盛京的苏清欢受到了凤倾的传信。

纸条内容简短,信息量却极大:沈颐于潞城偶遇苏清影,留其同行,暂不明确他是否知晓其真实身份。

彼时,她坐在秋千上,仰头望着刚冒出花苞的梨树。

既是谎言,便终有被拆穿的一日,她敛了下眸,想,无妨的,假的毕竟成不了真。

她在心底告诫自己,恩爱至今,苏清欢,你该甘心了。

无双拎着食盒从房檐上跃下,落在她身前,好奇地看向她手中的纸条。

苏清欢下意识将纸条揉成一团,解释地说了句:“凤倾传来了姐姐的消息。”

无双眨了眨眼,仍很好奇。

苏清欢又将纸条展开,撕碎,初春的风将碎片带走,她笑了下,说:“我们,可能快要见到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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