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修]7（1 / 2）

每到私塾开课的日子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

因为私塾明面上确实没什么进账，有时候为了一些情况特殊的学生，还得补贴进去一点，所以私塾从账面上是拿不出余钱来雇佣更多教师的。

所以也就导致了，大部分时间都是由我一个人来完成所有的教学。

一开始松野私塾刚刚开办的时候确实很混乱。

那个时候即使我在乡下开过几间小的免费私塾，但是乡下的人流量有限，即使是免费教学，也最多只能收到一个班级左右的学生。

后来到了江户，这里包括底层市民在内，相比起乡下以满足温饱为首要目标的住民来说，有一份显得十分独特的自尊。

有时候，这份自尊只能说是虚伪的自我满足，但有时候，这也是他们活在心底里最后的坚持。

我可以理解这一份坚持，我也尊重这一份自尊。

所以，在这里免费私塾行不通。

我还是想办法找到了一点由头，简单地收了一点课本费，否则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底层市民根本不愿意将孩子送过来读书。

但即使是收了费，这里的人流量比起乡下来说也要多出很多倍。

也因此，刚刚开办的时候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还是没有预料到会有那么多人来报名。

那时候我实在忙不过来，但又舍不得放弃那么多难得有机会可以接受教育的孩子，所以我喊来了以前的一些学生和部下，让他们在我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搭一把手，帮我带一下剑道课或者是一些简单的文化课帮我空出一些时间来。

对他们来说他们的剑术也是师从松野门下，所以帮忙教导这一点对他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后来我逐渐习惯了那样的工作强度，通过调配课时和不同年龄段的孩子的上课时间，我也总算适应了我一个人的教学工作。

只是从前跟过来帮忙一些学生并不适应。

他们私下里和几个部下一起讨论后决定了一份时间表，将每个人过来帮忙代课教学的时间都安排的一清二楚。

我当时看着那份无懈可击的表格，除了同意之外也没别的办法。

谁让他们跃跃欲试的样子实在是难得的活泼呢。

我是没办法拒绝他们那样的表情的。

再后来，由于我们的商队逐渐开始铺开布局，越来越多的学生毕业，学生的学生也逐渐毕业，那一份每隔一段时间过来代班一次的表格也逐渐有了新的意义。

需要情报交流的时候，我们在各地的情报点和教学点会分别派出一些代表来我这里待一段日子。

他们也会来帮忙代课、整理私塾之类的，只是他们的主要工作是向我定期报告各地开展的工作的近况。

这种形式的交流在帮我减轻负担的同时，也可以避免被人发现的可能，另外也保证了我与大家及时的通讯往来。

紧急情况的话就像之前横山联系我一样，我们会在不同的安全点碰面。

一般来说，来交流报告的人变化不会太过频繁，一个地区的交流代表会保持一个人不变至少达到一到两年的时间。

虽然这种固有规定会导致人才晋升的不便，但是可以很大程度上可以保证我这里的安全性。

私塾开办的时间越久，来我这里帮助的人的变化就越不会让人怀疑。因为大家都知道我这里的学生不拘身份性别和年龄，只要是求学者我都会收下。

也因此来帮忙的学生发生变化、又或是在统计后发现人数众多，都不算是什么特别奇怪的事情。真的要意识到不对，也起码要等到这种交流方式持续到十年以上才有可能。

不过最近大家也都在思考新的沟通方式了。

毕竟自从天人入侵之后，科技的变化也是越来越日新月异了，他们甚至分出了一部分人专门研究通讯工具，希望建成属于我们自己的通信渠道。

这件事我当初也只是稍微提了一下，没想到他们很快就组织起来开始准备了。

大家真的是都长大了呀。

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时常就有一些老人才有的欣慰感。

总之，每到私塾开课的时候，我都会忙到彻底忘记时间的变化。

要不是每天学生们的课表都在变动，我估计连周几都要记不得了。

再加上这段时间正好是情报需要盯紧的时候，我好几天忙得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北岛向我提过好几次，说派人来帮我打理我的饮食起居。

我没同意，只让他找人帮我安排私塾每天的午餐，费用就从我在商队的份额里出。

北岛就算用看不懂事的小孩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坚持不想让不熟悉的人涉足我的个人生活。

到了放学的时间，我将最后一位学生送出校门，看着那孩子小跑着跑进来接她的父亲怀中。我向她的父亲点头示意，笑着目送他们父女俩回家。

只是这么看着，就觉得一身的疲惫都能被轻易化解。

如果我的努力能够换来最起码一个家庭的变化，那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也算值得了。

这么想着，我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走向书房，准备处理另一边的事情。

最近来这里的正是之前我让人盯着的负责堀田藩的情报的人员，有山。

他算是通过商队那边加入的人，是从自发组织的夜校中毕业的学员。

参加夜校的，多是一些农民或是工人，也有一些普通商贩。他们虽都年长我许多，也并非受过我的直接教导，但是他们也都与开办夜校的学生一同，称呼我为老师。

来的这一位已负责堀田藩这边的情报传递有近三年的时间了，想必接下来再过一段时间就会升调至别的岗位吧。

我这么想着拉开了会客室，他正在房间里等着向我报告。

之前横山那件事让我感到奇怪的一点是，他的职责是长期负责各地一些公益学校的举办的，除了传递消息外，几乎很少会和商队在表面上挂上关系。

与谷本家联系上的，是我手下的另一支商队，片冈商队，由我过去在奇袭队中的战友片冈瞬带领。

这支商队主要负责的是接触前任将军德川定定手下的势力。

谷本家曾经是这位前任将军上位时坚定的支持者之一，但是如今，虽然德川定定离开了那个位置，但是显然这一位置的变化并不妨碍他依然有权利将过去的老部下卸磨杀驴。

谷本家在被扼住命脉后，急需找到转型可能以保留剩余的产业，让家族依然可以站住脚跟。

在这个时候主动接触上来的片冈商队所代表的，就是这么一种可能。

原先在联系上谷本的时候，就有听说过前野希望与谷本联盟的消息，现在想来这个消息本身就很奇怪。

前野家身为多年的中立派，在这种局势下试图联系上几乎快要被定定暗中抹除的谷本家，几乎就代表了坚定地转投到德川茂茂手下的意愿。

这就很可能会出现被定定一派盯上，继而铲除的可能。

但这种情况在没有其他消息辅佐前也不能完全否定。

如果邀约是以代表中立的立场发来的，那么就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单纯对横山感兴趣，二是得知了横山与商队的关系，想要以此获得与商队的联系。

而如果邀约是作为即将转投至德川茂茂手下的家臣发来的，那么就意味着横山所代表的学生群体，或是横山与商队之间的关系，被德川茂茂看在了眼里，并有了招揽的意向。

另外，还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前野想借此机会获得谷本的信任，并凭借信任将谷本的所有退路都交至德川定定手中，以此作为转投至德川定定手下的踏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