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出81(2 / 2)

祖庙内众人好是一番繁琐的寒暄,申容站在前头略感无聊,视线随意散去的功夫,竟不知何时与刘子昭的目光对视上了,明明不带任何意味,她的心间却是莫名一滞,慌错着撇开,便对上了他身旁的许林君。

两妯娌一路过来不曾有过言语,也只有等到这会才能用眼神示意问好。

不过许林君的脸上,依旧似透着一股淡淡的哀怨,申容顿了顿,又下意识地看向了刘子昭,不过这会,他的目光已经瞥到一旁去了。

一屋子人心思各异,等客套个差不多,皇陵内的奴人们上前领过各个伺候的主人去行宫歇下,祖庙内的会晤才缓缓散了。

落脚的头两日,公子文带着妻子日日前来储君的行宫门前问安,白日便都是由他自己随奉常操办丧礼的准备事宜,刘郢其实都没有多管,面上的事来的那日都做完了,其后除非必要场合,他不轻易现身。

天将亮的时候,就领着两三随从往小南山去了——东山和小南山都位于京畿,相隔不远,若是快马加鞭,不到两个时辰就能到。

至于他是要去做什么,申容从没主动问过,刘郢起先也没想着说,后来是见她一点打探的意思都没有,才笑着问起来,“寡人今日往哪去了,你都不想知道?”

“尽善说了,是小南山。”她整理着榻上的珍珠枕,淡然回说。

“狗奴才,嘴倒是快。”刘郢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一面由侍女给自己换过寝衣,一面装作不在意地瞧上申容,“你不问问去做什么?就不怕我和父皇一样,在那儿养几个女人?”

倒是好久没见刘郢这般同她开起玩笑来了,她将视线对上,娇嗔道,“我有什么好怕的?您要瞧上了谁,难不成我还不允过?”

这话说得是不错,她确实大度,当家主母也一直做得很好,几乎挑不出任何毛病。

况且放眼国朝的男子,从上到下,从天子到平民,都无不希望妻子能大度的,刘郢也理所当然的认为申容该要大度。

可……这话听起来又总令他哪不舒坦。

成婚至今,也好似真未见她认真醋过一回,不仅不醋,就是发生的所有事,小的、大的,能办的、不能办的,也好似从未见她想要依靠过他。

哪怕她的丈夫是国朝的太子、未来的天子。

往前看看她被田氏陷害,被父皇打压,又被西宫老媪议论,哪一回她主动来寻求过自己的帮助?哪怕是后来申公被诬陷,顶了天也就是哭上两句,可那感觉……如今回味起来,也不像是真指望他能保住她。

毕竟刘郢也不是没接触过女人的人,天底下哪个女人不以自己的丈夫为天?不想着万事靠着自己的夫主?古往今来,也就一个郑皇后是真不必依附男人的——可那也是基于她和父皇的感情早已减淡的情况下。

刘郢觉得他同申容的感情甚浓,从太康五年成婚至今,不论是在床笫上还是在平日,没有哪个地方是不和谐的。

可是为什么她给他的感觉,既像是依赖着他的,又像是一点都不依赖?

太子哑然失笑,略过这话,才继续自然地提起来:“同任许、焦顺那几个说话呢,大鱼迟迟不现身,册子上的事只能一拖再拖,父皇心里躁,朝里的人都不好过。”

太康七年的动荡之前,申容巴不得刘郢和她提起前朝,今朝好容易是挨过去了,她听起这些来也懒懒的,原是想随意敷衍过去的。

可悄悄打量过去的一眼,又见刘郢低眉若有所思,时不时还用余光瞥着她。

心中便已了然,这是刘郢和她搭话呢。

毕竟也是自小身处高位的太子爷,泼了人冷水也没意思,便含笑说,“就知道您是有正事,不然真有了美人,哪舍得夜里还回来啊?”

刘郢这才笑了笑,好似终于满意过来,待示退身边伺候的侍女,就朝着帐中过来了。

大剌剌地往榻上一坐,又假意正经道,“成,明日寡人就不回来了。”

这人你说他心思深沉罢,又不全然,便是大上你好几岁,有时候还和个渴望得到重视的孩子一样。申容白了他一眼,“不回就不回。”说着就躺下了,身子一翻,将被褥也压在了腰下。

太子爷半坐榻上,先怔了怔,然后又是啼笑皆非。

真要动起力气来,申容这样的女儿家哪是他的对手?不过他向来也不喜欢在申容面前以力量较劲——哪怕是**。

就抱着自己的枕头顺势躺下了,“哎,这才是被媳妇赶下床了呢。”

往前都是女人爱计较,不想到了太子这,全是反着来的了,这句话还不就是提到了刚成婚那年,二人在桓林山行宫吵的一架?

都过去一两年了,难为他还记着。

申容原也没想着同他闹太久,这事的拉扯得有个度,更何况眼下入了冬,这又不是在宫里,边上还能有个暖房给备着。

东山祖庙靠阴面,白日晒不着日头,夜里就更冷了,要是冻着这位尊贵的太子爷,回头算谁的?她便背着一只手抽开了被褥的一边,“明日回不回随您,今日回了就安生睡下罢。”

刘郢其实倒还好,他这人向来体热,平日褪了外袍氅衣都还能在屋子里开两扇窗的,眼下只是才入冬,还不足以让他畏寒。只是他又乐得见申容这副服软的样子,便配合着钻进了被褥,“闹你呢,自然要回的。”

她轻轻一笑,转回身由着他拥过来,又低着头伏在了他怀里,“您总要闹我。”

浓情蜜语,又是新地方,年轻夫妻俩稍加依偎,**便立即窜了上来。

只需要一个黏糊糊的眼神来回,太子便翻身压了上来……

不过国丧期间,二人同房也到底是收着了些,没唤人在外堂候着等吩咐,夜里也没怎么闹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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