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霓裳羽衣81（1 / 2）

上官逸翻看着在桌上堆作一堆的账本，眉头紧皱，连平日里的那份清隽都压不下他满身的躁郁。

看了半本，他再也忍不住了，气得将手上的账册摔在了桌上。

一声脆响。

一众小厮丫鬟皆是默不作声，经过书房时更是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到了里头那位。而在书房里的，可就没他们这般多心，但也是一个个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上官逸气归气，面上还是端着那份世家风范，公子骄矜。

鬼知道他是暗中花了多少心神才按捺住了满身阴郁冷肃的非倾忆，稳住了这一派光风霁月。

小少年还未完全张开，但坐在那里，就有着让诸位管事和掌柜账房心惊胆颤的威慑感。

上官逸强忍着心中躁郁，手撑在额前，捏着眉心，似在小憩，平静温雅，看不出半分不耐。

“连茯，霓裳，给几位把账册算盘一一发下去，让我要看看，这些账是怎样算出来的。”

连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状态，也只是应下，将桌上的东西一一分发下去。

“年关将近，要用钱的地方多，公子年后还要外出游历，担心家中银钱一时挪用不开，诸位受些累，只要数额对的上，一切好说。”

连茯不卑不亢，四两拨千斤。

“这…公子信不过我们？”张掌柜看着放到面前案几上的一摞账本，呷了口茶，故作不耐，反问道，“我在上官家里做了这么多年的掌柜，还是头一遭被质疑。”

座下其他人虽未说话，但皆持赞成态度，同样对上官逸的行为表示不解，并表示他还是个孩子，何故掺和这些？

上官逸却不理会他们，只是捏着眉心，清隽难掩眉宇间的不耐郁气。

“诸位若是心中有鬼，就大大方方说出来，别藏着掖着了，我们公子可用不得这心里藏着肮脏事的人。若是心中无鬼，何不自证清白？”霓裳一手抱着账册，一手执算盘，身着藕荷色留仙裙，似是公子近身侍女，却端得大家风范，“公子自然也是体恤诸位的，大部分还是丢给了我，我自然也是乐意相信诸位——毕竟我也省事省心不是？——只面前几本，诸位动作快些，还能赶上今日回家祭灶。”

霓裳虽是上官逸下属，但因着身份职责，极少跟在上官逸身边，这一次算是上官逸蓄谋已久，却是临时起意将她急忙找来——霓裳本在江南一带处理事务，正准备在江南过年，却不想一封飞鸽传书，给她平白添了不少工作。

她心中还烦着呢。

这些人碰巧撞了她的术业专攻，也刚好撞上了枪口。

“嘿，你这小丫头，这么说话呢？”

“要我说啊，女娃娃做这些有什么用？不还是抵不过男子半分？”

“既然相信还搞这些虚的作甚？这都已经过了午时，你这一番下来，怎么能赶得及？”

“就是啊！往年怎就没这些事？你一个小娃娃无端掺和这些作甚？”

“……”

几人一人一句，将上官逸和霓裳说得像个无知的垂髫小儿一般。

连茯也懒得再管他们的吵闹，只是在声音渐起的时候急忙看向上官逸，细细地辨了一番他的面色后，才松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霓裳继续。

霓裳也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一趟纯属是作为工具人的存在。

她放下算盘，还小心谨慎生怕磕碰声音过大——虽然这点声响与他们的争吵声放到一起根本不值一提。

霓裳虽心中有着千百倍不愿，但还是只能依着先前的计划照做。她冷喝一声：“够了！”

得了半两清净。

眼见争纷又起，她只得先发制人。

“首先，我不是什么奴仆，不要拿那种眼神看我，其次，我是女子又如何？你们的前主子难到不是女儿身？这才几年啊，就从新主这得了诸多好处以至于忘了旧主？最后，我家公子是名正言顺的家族继承人，查一查家族铺子流水和积年积蓄有何不可？

这正统主子回来了，你们不上赶着巴结讨好，难不成还要继续在那个半路出家连帐都算不明白的家主手里讨生活？若是如此，不如早早做好换下家的准备。”

“张掌柜，刚就你闹得最凶，那就先从你开始吧。你掌管的十数家临街铺子皆是最大最好的，可我算了两遍，也没想明白出如此低的盈利为何会出自你手。”

“朱管事，请先不要急着想理由，你只需要告诉我，仙逝的老家主和前家主私库中的物件怎会对不上。另外，你这账册上记录过的东西，我可是和连茯核对过了，他未曾见过。还有这些日常开销，真当我们不知市价几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