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岁聿其莫64(1 / 2)

非倾离脑中受撞击后遗留的淤血在每旬一次的针灸与每日两次的汤药中逐渐康复,等彻底断了药,她梦魇的次数也多了。

跌崖前的一幕幕在她的梦中一次次地循环。她每每被惊醒后,她便没了睡意,却不愿惊动守夜的人,只在黑暗中辗转难眠,一遍遍地梳理着记忆。

秋雨一场场地落下;大雁也早已在飘零的落叶中飞往南方;季月早先差人做的衣裳也在一件件往屋里添置,一件比一件厚;而她每日清早去找欧阳信练剑的时辰也在悄悄地往后推。

等非倾离从各种凌乱的记忆里抽出身时,房间里早已添置上了暖炉,炭火燃得正旺。

原来,秋天已在她的浑浑噩噩中悄然过去了。

这是她在京中过的第一个冬天,就是不知道会不会也是最后一个…

下雪了。

虽说有句老话叫做“落雪不冷化雪冷”。但都是冬天了,都已落了雪,怎会不冷。不过是两相比较下,显得暖了些。

但有什么用呢?本质上不还是一样的吗?

非倾离拎着剑,刚推开门,就见院中积了一层雪。

连觭从院中走了过来,见非倾离站在长廊下,快步走过去,“小姐,老爷子那边说,今日雪大路滑,不用去给老爷子请安了。”

言下之意,便是今日可以休息了,不用练剑了。

“无妨。”自己在院中练剑也是可以的。

非倾离将手伸出廊外,掌心朝上,接着飘落的雪花,感受着手心处传来的湿冷。

她早起时为了方便行动,只挑了身略有些单薄的劲装,屋内炉火拢得旺,自是感觉不到冷意,可现下,剑鞘冰冷,非倾离的手亦是被冻得通红。

连觭看在眼中,愁在心里。她不管外面都是这么看、怎么夸非倾离的,在她眼中,非倾离就是个小傻子——不知饥寒的那种——可非倾离每次给出的理由,偏生让人挑不出错来,就像这次一般。

连觭刚表达出了非倾离回房或自己回屋取衣的想法,就被非倾离用行动制止了,还说什么“雪天更有意境”。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却让连觭沉默了。

不仅仅是无可奈何。

非倾离今日穿的是月白色,她手上舞者的佩剑亦是此色——剑名绛归,剑名有温意,但却像它的主人一般,带着抹不去的寒意。

起式,出剑,回身,跃起,挑剑,平刺,斜挑,反手……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

剑意凌冽,带起了周围的落雪。

空中的雪飘落而下,地面的雪被剑风激起。两相交互,将非倾离掩在了漫天飞雪中。

“想起来多久了?”

两人只是名义上的主仆,实际上亦师亦友,也如姊妹。

“不足半月。”

彻底想起来,并且全部理顺的日子,确实不足半月。

连觭得了答复,心上悬着的石头便彻底落了下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被她还多蒙在鼓里半月的事?

“近来情况如何?”

非倾离回房换了身衣裳,坐在炉火边喝着茶问道。她不是不能自己了解,只是现在身份有些尴尬。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