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妄自菲薄57(1 / 2)
今年国丧,自是不似往年般大举设宴,不然君栎行也不可能选今天来拜访。但说完了事,他便准备走了。
“今年怎不留下了?”
“不想污了我的眼。”君栎行拍了拍霍知遥的肩,“你知道的,我不想看见你那个继母——走了,不用送了,我约了人喝酒的。”
孑然一身。
看似潇洒自若,实则苦楚自知。
一朝倾覆,独留一人,这滋味,愈是佳节团圆日,愈是难挨啊。
也只他能轻挥衣袖,做出一番云淡风轻的样子,哄住了担忧他的大外甥。
霍知遥就算心中对君栎行有着诸多感慨,但还是不再挽留。毕竟,没有任何意义了。如果母亲还在,倒不失是个好理由,可是啊,他都快忘记母亲的模样了…
“容浊兄,我来迟了。”翩翩少年身着玉色衣衫,金冠玉簪,面带浅笑,摇着扇子缓步走进了包间。
“珩弟来得不迟,是我来早了。”关易清放下了手上的酒盏,笑着让了座,“又是一年仲秋时…”
关氏家主幼子,氏关名易清,字容浊。
平和廉洁,容难纳浊。
居于凡尘,难易清和;行于凡尘,心容浊世。
君氏小家主,氏君名栎行,单字珩。
栎阳雨金,瑰意琦行;君子如珩,羽衣昱耀。
“是啊。”君栎行给自己斟了满满一杯酒,“不过,清哥,咱们不一样,我是没家了,你是有家不回…这是你陪我过的第几个中秋了?”
“记不得就不记了。”关易清抬手戳他的眉心,“你的路还长着呢,记这么清楚做甚?——酒虽好,可不能贪多,你还小,啊。”
“知道了。”君栎行颇有些懊恼,“我早就加冠了,哪里还小了?说好了约我一起喝酒的,难不成还是我一边小酌一边看着你酗酒?”
关易清却只笑着打开了另一坛酒的酒封,拎着酒坛在君栎行的鼻子下面晃了一圈:“怎么样,是不是好酒?”
君栎行表示,要不是看在你是我哥的份上,年纪又大,咱俩势必要一战,知道不?
关易清看着气鼓鼓的少年郎,也是忍俊不禁:“行了,这坛你的——回头可别去我父亲那儿告状说我又欺负你,我丢不起这个人。”
君栎行冷哼一声便抱着酒坛喝了几口:“我什么时候找关伯伯告过状?我明明都是找巡哥的好不好?”
关易清也不接话,只倒了两杯清茶放在自己与君栎行的面前。
君栎行可能觉得抱着酒坛豪饮不太符合他风流公子的人设,于是果断放下了酒坛,端起了茶盏。
“那什么,哥哥,最近有非家那位的消息吗?”君栎行用胳膊肘捣鼓着关易清,“我前些日子去找小毓,他说他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关易清放下酒杯,幽幽地叹了口气,“那家伙惯是个有主意的,谁知道跑哪里去了——算了,不提那家伙了,再提下去也不过是徒增思念罢了?”
“你们四个啊,明明年纪相仿,地位相似,偏生就是走不到一条道上。一人一条路,走得还挺开心。”关易清嘴上是埋怨的调侃,眼底却落了一片悲愁。
造孽啊。
明明都是家族嫡系的幼子,本应都该是备受宠爱的幺儿,锦衣玉食,一生无虞。
君栎行也只得扯着笑,看着面前的兄长:“大过节的说这些作甚?我就随口问问。对了,九安最近怎么样?”
“他啊?好着呢!”关易清知道君栎行在强硬地转换话题,但一提到上官逸,立马头疼起来,“看着是个最安分的,其实跟他爹那真算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面上半分消息没走漏,实则回去的这短短几月,已经把上官家搞了个天翻地覆,差一点就和上官觎硬碰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