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别离开我34（1 / 2）
“全面封锁……”金喃喃道。
诺亚的声音迟了片刻：“抱歉，金。我无法阻止。”
金的腰侧绑着一个腰包，不大，装着微型炸弹，威力适中，炸毁枝干不成问题。
可现在，金被隔绝在门外，在这里引爆炸弹，不仅会波及到下层，还会使枝干前半段完好无损地坠落，无异于直接释放病毒。
“诺亚，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金在脑子过着设定，找不到，抬头想找通风口潜入，也找不到。
诺亚没有回应。
回应金的是楼道里的播音器。
不是神树AI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因为裹挟着电流，只能勉强分辨出是一个女声。
金却在听见这道声音的一瞬间皱起了眉。
那道女声问：“你……在呼唤诺亚？”
金无法否认，也无法肯定。
他有些疲惫地吐出一口气：“收手吧，德瑞克斯。”
那道声音，或者说德瑞克斯，静默了一瞬。
“你认识我？”
从很久之前开始，就没人用这个名字喊过她了。世人通常称呼她为“裁决神使”。
裁决世间一切的神的使者。
“我当然认识你。你自以为给世界带来了新生，却不知道这实际上是一场毁灭。”
德瑞克斯轻笑一声：“不，你看到的灾难，只不过是一小部分的牺牲。推动新世界的前进，必然需要剜去腐烂的血肉。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在废墟上建立新的希望。”
“一小部分？”金怒不可遏，“无数在灾难中死去的无辜的人们是一小部分的牺牲？被迫变成没有意识的怪物的人们是一小部分的牺牲？信任你们前来投奔神树的人却被用于测试药剂的人们！是一小部分的牺牲？”
“你和你痛恨的人性之恶没有任何区别！”
德瑞克斯沉默了很久。
“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是谁，系统里也只有你的假身份……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还要多。”
周围只有声音，没有实体，金只好瞪着播音器——反正德瑞克斯能通过全知之眼看见。
德瑞克斯继续说：“我得反驳你，即将到来的是永远不会有战争的和平世界，在此之后人类文明只会更加繁荣。”
金忍不住冷笑：“新世界的到来会彻底摧毁人类文明，到时候他们就不是人类了，而是你为了一己私欲豢养的蜂群！”
“有趣的想法。”德瑞克斯评价道，“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既然你坚定自己的信念，那么不妨加入我们，看一看我所描绘的新世界是否如你所说的那般会摧毁人类文明。”
金一口回绝：“不了，我对成为培养舱里冷冰冰的尸体没有兴趣。”
德瑞克斯又笑了：“真让我吃惊，你连这个也知道？”
金知道。神使现在已经全部步入营养舱，一旦他们的意识传输进神树网络中，他们就将成为拥有人类意识的AI。
先前金和天使们说过，神使想用病毒筛选出新世界的人类，这些人类的行为会受到电磁波的干扰，他们可以利用脑波共振控制这些新人类。
把意识传输进神树网络中，就意味着他们成为了操控人类的存在。
德瑞克斯说牺牲的人类是必须剜去的血肉，那么新人类就是残存下来的骨头，AI将成为他们的灵魂。*
这就是他所规划的，没有战争和冲突的新世界。
“可惜，你的说辞不能打动我。”德瑞克斯说。
金闭上眼，决定放手一搏——先用威力最小的炸弹尝试炸开入口处的门，即便这种做法会危及他的生命。
诺亚突然出声：“金，我有别的办法。”
金面露惊讶：“是什么？”
诺亚的声音逐渐从通讯器转换到播音器里。
“好久不见，裁决。”
德瑞克斯的声音染上疑惑：“诺亚……”
诺亚否定道：“那不是我的名字。”
随着一阵电流音，诺亚的声音从机械女声转变成青涩的少年音，却又偏向青年，很难界定。
“我叫德瑞克斯，你亲自取的名字。”诺亚，或者说「德瑞克斯」说道。
德瑞克斯喃喃出声：“你……”
听到这段对话的金十分错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是不是金的错觉，「德瑞克斯」的声音似乎带着些缥缈的神性：“你应该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是那个你亲手创造出来的AI，或许，你也没预料到，在终止我的程序之后，我竟然还能存在着。”
紧接着，他对金说：“没有时间了。虽然我无法阻止病毒释放，但我可以启动自毁程序。”
其实，就在几分钟前，「德瑞克斯」还无法启动自毁程序，直到德瑞克斯和金的对话让他回想起了隐藏在数据深处的密钥口令。
病毒的释放程序与神使的意识挂钩，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逆转。
但至少他可以启动自毁程序，结束这一切。
德瑞克斯意识到了什么，厉声喝到：“你不能这么做！新世界即将开启，你不能……不能阻止……”
说到后来，她像是被压制般，声音跳动，归于寂静。
“金，这一层的出口也被封锁了，我将在60秒后启动自毁程序，在这之前，请你务必前往另一侧。”
「德瑞克斯」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却又透出悲伤。
“打破那里的玻璃，跳下去。炸毁的只有这半侧的枝干，你会有生还的希望。我也坚信你能存活。因为，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金困惑极了。
“金，别回头。”四周开始响起冰冷的倒数声。
金只好奋力朝另一侧奔去。
“四十七。”
“四十六。”
「我们不需要你！」
“三十四。”
“三十三。”
「快点消失吧！」
“二十一。”
“二十。”
「你的存在没有意义！！」
“十三。”
“十二。”
金朝玻璃面开枪，撞碎被击裂的玻璃。
“四。”
“三。”
金无力地垂下鲜血淋漓的手。
突然，脑海里的声音被更替。
「你的存在，就是一个奇迹。」
高空的风吹得他衣角翻飞，金闭上眼，纵身一跃。
同一时刻，通讯器里响起了「德瑞克斯」的声音。
“金，期待下次与你再见。”
身后响起一声巨响。
那是最后的告别。
作者一如既往地坐到电脑前，准备开始写今天的更新。
小说剧情已经进展到后半段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写到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