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故人31(2 / 2)

实花轻轻嗅了嗅,发现这屋内的空气居然有特地净化过的痕迹,一丝一毫属于家庭生活的气味都没有留下。

整个房间,就像是已经许久无人入住的荒宅,但明明,在个把星期前,还有人在此活动。

实花出了房门,夏油杰站在玄关外的地砖上,她视线一扫,注意到了院内刚冒了个头的杂草。

种种迹象无声地表明了此地的诡异,实花皱了下眉,便见夏油杰拿出了他随手携带的除臭喷雾,在自己身上来回喷了喷……还没喷完,就被实花伸手夺了过去。

不是这个牌子的。

她在心里比对了下房间内的味道,夏油杰则有几分莫名地看着她——房间里的气味已经消散得很淡了,他没有直接进去,自然闻不到。

所以,他只觉得实花抢了自己的除猴臭喷雾,因而有些不满。

实花一把把喷雾塞了回去,心想又讨厌猴又接近猴,夏油杰你不如去拿个矛盾文学奖。

她以为夏油杰会直接将除臭喷雾丢掉,毕竟他的厌恶都写在脸上了。

但是,没有。实花视线的余光里,夏油杰拿起除臭喷雾,给自己刚刚没照顾的地方喷了两下……正好玄关的电话响了,他便顺手往话筒上喷了喷,只用两根手指接了起来。

“你好?”

正打算来接电话的实花:“……”

迫不得已,她只能站在旁边听,对面估计是社区义工什么的,例行做一下关于小孩子生活状态的调查。

这一家估计收过不少举报,义工问题异常的多,一开始夏油杰还像模像样地敷衍了两句。

“有按时带小朋友去医院吗?”

夏油杰:“有的。”

“医生怎么说?”

夏油杰:“很好啊。”

然后,大概是觉得没必要继续回了,在对面问出“能否待他来一趟社区办公室”后,夏油杰突然丢出了一句。

“他已经死了,愚蠢的猴子。”

然后将电话挂断,刚刚那可谓是原形毕露的表情还没收干净,便转头笑眯眯地看向实花,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不好意思,和猴子们说话我觉得浪费时间,没有妨碍到你的调查吧。”

疯了。实花咂了下嘴,没搭理他,而是径直走进房间内,里里外外地再度搜了一遍。

夏油杰说得没错,别说孩子了,实花觉得,这一家人都凶多吉少。

那么是谁干的?

残秽来自一名不知名术师,但是这年头诅咒师生存不易,动手前,至少都会有个明确的目标。

杀掉藤井一家能让他获得什么呢?实花摸了摸下巴。

还有夏油杰。

他看来是打算把自己高专时间没发挥出的任性进行到底了,到这会了都没走。

她可没心情叙旧,那种事除了徒增伤感没有其他意义。

实花咬了咬后槽牙,她这个细微的变化被夏油杰察觉到了,一直以来都相当敏感的夏油杰打了个响指,一只两层楼高的咒灵破开平坦的地面,攻击目标不是实花,而是四周的居民房。

一柄太刀自后方贯穿了它的头部,实花仰头看着趁机召出飞行咒灵扬长而去的夏油杰,她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结一手印,分开后,掌心拉出一道极其压抑的黑光。

坐在咒灵脊背上的夏油杰冲她笑着摆了摆手,刚刚拿喷雾那一幕自实花脑海中瞬间闪过。

就像是离开时那句话,又在她心里响起。

将那颗漆黑的原子攥在手里,实花看着他,目眦欲裂……到底还是收了手,原子溃散,她垂下头,用力地抹了一把脸。

九年回来,回来依旧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油杰堕落,站在原地连对他出手都会因为一个细节而下意识手软。实花是个理性的人,她很清楚放走对方可能引起多大的灾祸。

……只是,所谓同类,即恨又爱,皆是煎熬。

将调查藤井一家的任务交给平岛后,实花独自一人前往各地清理完了目前压在肩上的所有任务。

用时四天,她效率高,五条悟的任务大部分又在东京校的负责范围内,来回路程没花太多时间,祓除咒灵更是只需要眨眨眼。

解决完最后一个任务后,伊地知被派来负责送她回高专——然后就被她惨白的脸色吓了好大一跳。

“月,月见里……”吓得敬称都说不出来了,伊地知意识到她可能这几天根本没有休息,有些手忙脚乱地升了车窗,将车内空调的温度调到了一个适合睡眠的范围。

可惜,实花睡不着。

或者说,她在有别人在场的情况下,精神无法放松。

这是长时间处在高风险环境中的后遗症,伊地知连连看她好几眼,最后硬着头皮加速,在超速的边界来回试探了一圈后,终于将实花带回了高专。

正正好遇到了五条悟和一年级四人组,他们正在聊一些咒术方面的话题,因此格外认真,直到尖锐的刹车声响起,五条悟看了过来,吐槽道:“伊地知,你也会飙车了吗?”

“五条先生!”伊地知下了车,忙鞠躬,而与他这副模样形成对比,自后座上下来的实花,突出一个半死不活。

她像是一缕幽魂一样,飘了两步,猛然发现这里还有几个其他人,便又下意识地打起精神,和几个学生打了个招呼。

“我没事,”被问及脸色时,实花回答,“只是有点累。”

获得了一众学生们“快去休息”的关心和催促。

人在累到崩溃时,一句关心,一句问好,都会消耗仅存不多的能量,实花社交能量本就不多,这会儿完全见了底,根本没想着去和五条悟说句话。

她只知道,对方在看见自己的时候,就陷入了未知原因的沉默。

像他这种吵吵嚷嚷的人一旦不说话,就会显得有些吓人,实花一点都不想试试他现在什么心情,于是,她自五条悟身边走了过去,一句话没说,一个眼神都没给,冷漠得就像路人。

脑海里想着,他怎么了?已经是她能挤出的最多的关注了。

就连答案都是等到回到宿舍,脱了大半衣服准备去洗澡时,听到来自外头□□的声音后,才缓缓想明白的。

晚了。

实花默默捏着衣角,保持着脱衣服的姿势,视线落在站在门口的五条悟身上。

准确来说,是在看他缠在眼前的绷带。

他看不见。

确定了这点,实花将外衣脱下,丢到一边床铺上,她只穿了件挂脖的吊带,房间内温度很低,也不知道是冷还是心虚,她打了个哆嗦。

“怎么了吗?”她问,话刚出口,就恨不得塞回去重新说过。

她还问怎么了!原因都摆在这了!

果然,五条悟听了这话,脸色微变,他伸手带上门,大迈步自她身前,这该死的一米九压迫感就是强,实花下意识缩了缩,直接被他抓住了肩膀。

力度过头了,实花感觉到了痛,当即后退一步,脚踝撞在床沿边,整个人失去平衡,被顺势按在了床上。

他们一上一下看着对方,实花屏住呼吸,听眼前的五条悟冷声道。

“解释一下。”

“为什么你身上有杰的残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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