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32(2 / 2)

不行不行,她又没有证据,总不能把宋渝萱从国外请回来,让顾悦之看看她俩身形有多相近吧?

告诫易安黎,让她离顾悦之远一点?

易安黎肯定不会听的,说不定还会向顾悦之哭诉一番,两人关系若是因此升温,这不是让她白捡了一个助攻吗?

要不去找季怜秋吧。

季怜秋,你可以管管你员工吗?就是那个姓易的。

你是大老板吧?同公司恋爱你管不管。

祝雪橙想着想着就笑了起来,是被自己不着边际的想法气笑的,她停在巷口思考对策,抬眼一瞧,巷子深处有一个清瘦的身影缓缓走来,离她越来越近。

她今天早上刚经历过被抓包的场面,此时顿感尴尬,虽然季怜秋没有追问原因,可撩别人衣袖这件事本来就很容易引人误解,开口也不知如何解释。巷口恰好有一个卖油纸伞的小店,祝雪橙装作闲逛的样子,快步走进店门。

店面不大,迎面便是一堵墙,墙上挂满了缤纷满目的纸伞,祝雪橙一眼望到一个浅蓝色的伞面,上头缀了两只蝴蝶,又画了几枝梅,画工精致,颜色素雅,极为好看。

老板见她望着那伞,从墙上拿下来给她看:“我们珑安是油纸伞之乡,做一把伞要经过几十道工序,质量尽可以放心。”说完质量,又开始介绍起寓意来,“伞是遮风挡雨的象征,这把伞的寓意尤其好,名为‘寄情’,意味伴侣两人呵护一生,不离不弃。”

祝雪橙闻言,不由得抚摸起伞柄,默默品味起刚才那番话语,老板又乐呵呵道:“我们珑安还有个说法,对彼此都有好感的两个人,来珑安同乘一只摇橹船,同打一把油纸伞再回去,该成的都成啦。”

这说法听起来玄乎,但祝雪橙却听得认真,她和季怜秋已经同乘过船了,如果再打一把伞,那么……

她隐隐动了想要买伞的心思,还没等问价钱,店门外已走进来一人,讶异道:“祝老师,好巧哦。”

季怜秋走进来之后,首先注意到的也是那把“寄情”,听完老板的介绍便决定买下来,同样伞面的伞仅剩这一把,她便先问祝雪橙:“祝老师要吗?”

祝雪橙心说,跟谁抢东西我也不会跟你抢呀,于是便摇头道不要,说完还在思索,不知季怜秋会和谁同打这一把伞呢?

她没有把季怜秋酒后所说的有关“好感”的话当真,暗自烦恼一番便算了,二人走出店门,一路无言,季怜秋走了一会,忽然问:“刚才看祝老师一脸烦恼,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祝雪橙默想,以前不还“雪橙”“雪橙”的叫吗,今天怎么一口一个祝老师,好奇归好奇,她叹了口气道:“不是有‘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的说法吗?我却在想怎么毁了一桩婚……简单说来,就是在想怎么把两个人拆散。”

虽然她不喜欢“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个说法,因为听起来很死板,很封建,但她还是用它来做比喻,因为她不知道该不该干涉顾悦之和易安黎的感情,也不知道介入顾悦之的感情中算不算是一件“好事”。

季怜秋想了想问:“有什么非拆不可的必要吗?”

祝雪橙:“如果其中一个人的目的从根源上就是有问题的,那么还是拆了好一些吧?爱情在我看来还是很美好的,要是掺杂算计和利益,感觉就像是用一滴污水污染了一池清水。”

文宁巷很长,她一边走一边往前望,仿佛看到了这六年来为穿书忙碌的她,又望到了很久远很久远之前的她,顿了一会,慢慢说了一句:“我还是挺向往爱情的。”

巷子忽然变得迷蒙起来,好像有银线落下,是雨,细细密密的雨滴,落在屋檐又落在地上,沙沙作响。

季怜秋本想说些什么,雨落在她身上,她便抬手接过一滴:“下雨了。”

季怜秋打开油纸伞,两人共打一把,慢慢朝前走,祝雪橙想起老板所说的话,心绪起伏,朝一旁望过去。

季怜秋也刚好望过来。

季怜秋:“我带了,需要帮你补一下么?”

她接过伞,季怜秋也拿出口红,旋开盖子,微微倾过身来帮她补口红,祝雪橙屏住呼吸,感受轻轻的触感掠过唇瓣,甚至不知道该不该闭眼睛。

闭眼睛的感觉好像在等待一个吻,所以还是不要闭上了,她想。可她又不敢直视着她,于是移开视线,望向巷子一角。

伞外细雨蒙蒙,透出珑安独有的烟雨水乡的味道,她视线上移,发觉季怜秋的长发上沾了一些雨,雨滴顺发尾滴落,染湿了肩头。

祝雪橙把伞往对方那里移过去,这样一来,她自己倒是被雨打湿了后背,不过这样倒是没有所谓的。

二人离得不算近,之间尚有一段距离,那柄伞再大,也很难完全遮盖住两个人。细雨飘落,先是染湿了季怜秋的发,而后又浸湿了她的衣服,祝雪橙望着她被染湿的肩头,怔怔想道,为什么不离她更近一些呢?

于是她上前一步,把之前那段没有必要存在的差距弥补上了,季怜秋神色柔和,为她涂口红的动作不由得放缓:“这次不躲着我了?”

难怪刚才“祝老师”“祝老师”的叫,原来是在为这个生闷气呢!祝雪橙思及此处,居然有些隐隐的喜悦,好似一直在幽暗的山洞走路,看不清摸不明,走得磕磕绊绊,却忽然有一道光亮照进来一般,她微微低下头来:“不躲了。”

口红还未补好,季怜秋动作稍稍一顿,指尖抬起她的下巴。伞外细雨潇潇,雾气蒙蒙,祝雪橙屏着呼吸,视线飘忽,终于不再刻意去看对面那堵白墙,而是迎上对方的目光。

令她意外的是,季怜秋不自然地垂下眼眸,指尖一顿,慢慢放下了手。

她……好像有点喜欢我。

顾悦之有个重要的工作电话要接,易安黎不方便听,独自从文宁巷走过来,在耳机里跟郑忻聊了一路。

“知道啦忻姐,‘顾影后有胡闹的资本,我没有’,这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郑忻:“耳朵起茧子了是吗?可是有什么用呢?谁不知道易老师听经纪人说话只入耳不入心,说归说,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

易安黎:“可是这件事对我和悦之姐姐两个人来说有益无害,外界传闻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死对头,可事实上,我们是一块赏美景品美食的‘好朋友’。俗话说得好,树敌不如交友,在演艺界更是如此,我想两家粉丝应该都很乐意看到我们和谐相处的一幕。”

郑忻:“流量做事讲的是报备为先,你想在公众面前阐明你和悦之的关系不如大家所想的那般,那么你应该先跟我说,而不是一条微博转出来,让大家随意猜测你们的关系究竟是情侣还是朋友。

原来问题出在外界评价上了,易安黎长长“哦”了一声:“这个简单,你买个‘女孩子们的神仙友谊’热搜,把话题往友情上引不就可以了?买几个营销号,广场上铺我的美图,带一带‘我们的生活’路透。哦,把宋楠杰抱我那张动图放c位,他不是总造谣我求着他抱么?把当时几位嘉宾姐姐讲述的真相再放出来一遍,告诉大家,男的不行。”

郑忻听完她一通操作,幽幽道:“黎啊,你不当经纪人真是屈才了。”

易安黎抬起手机研究自己的睫毛:“多谢忻姐夸奖,等我哪天不当演员,说不定真转幕后去了。”

跟郑忻聊完,她挂断电话,走到巷口刚好目睹季怜秋在伞下帮祝雪橙补口红的一幕,她对大老板还是比较尊敬的,无论如何都觉得祝雪橙与之极不相配,手一抖,手机摔地上,屏碎了。

易安黎气到跺脚,只好找了家路边的手机店先把屏修好,中午吃饭的时候不巧又和祝雪橙坐到一起。她的手机是最新款,贵得要命,街边小店技术又一般,屏幕和原机相差十万八千里。她怎么看怎么来气,把气全撒在祝雪橙身上,用言语刺激道:“高低配的情况可不会出现在现实生活中。”

这句话在暗示祝雪橙和季怜秋的身份差距太大,没有在一起的可能性,祝雪橙这些天来已听过无数人对她提起阶层之类的话题。别人在她面前说,她会反思,会领受,但这话由易安黎来说,她无论如何都是听不过去的。

易安黎看不惯她和季怜秋在一起。她也看不惯易安黎和顾悦之在一起,于是回敬对方一句:“阴谋是爱情的敌人。”

两人针锋相对,言语毫不退让,易安黎在对顾悦之一事上多少有些心虚,又不知祝雪橙是怎么了解到自己真实想法的,索性换了个话题指责她:“你晚上能不能别吊嗓子,很扰民啊你知不知道?”

祝雪橙除和沈玉轻看恐怖片那晚叫了一声,其余时间根本没“吊嗓子”,这说法本来是逗易安黎的,没想到她真的信了。祝雪橙隐隐感觉有蹊跷,问她:“什么时候?”

易安黎:“昨天晚上。”

这下愣住的轮到易安黎了,她已经连续两个晚上听到房间外的叫声,心中升腾起不安的情绪:“不是你,那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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