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 24 章24(2 / 2)

“看!那里是百川学堂。”温景岚示意南边一座青砖白墙,颇具古典风格的建筑,“季学姐在这里上过自习!”

“这是第四教学楼。”两人行至一座高大别致的楼栋前,温景岚颇为自豪地介绍,“是季学姐出资捐的楼!”

季怜秋楼?

祝雪橙忍不住笑了,停下来打卡留念,又见温景岚指着体育馆道:“这栋也是季学姐捐的!”

未等祝雪橙反应过来,她又指着远处的学生礼堂:“这栋——”

温景岚摇头:“不!是她朋友以她的名义捐的。”

朋友?

温景岚:“也是我们学校的学姐,姓洛。”

二人抵达校新闻中心,报告厅内坐了十几个学生,都是前来观看采访视频的,祝雪橙找了个位置坐下,发现旁边坐了位金发女人,正是那天在服装店遇到的杏子茶。

祝雪橙望过去,看她懒懒地靠着椅背,在签到簿上对应的名字那栏打勾。

【茹杏林】

温景岚是主讲人,上台介绍做采访视频的初衷和感想,言语之间谈及她对季怜秋的崇拜和喜欢,情绪热切真诚,台下几位女生受她感染,开始激动地讨论起季怜秋。

一位女生看过视频,开始猜测季怜秋的日常:“季学姐平时应该会看很多财经方面的书吧!”

另一位女生激动道:“季学姐在校期间拿了好多奖,她家柜子里放的应该都是奖杯!”

大屏幕上在放季怜秋的采访视频,虽然当时是祝雪橙全程录制的,但现在看成片,竟有一种初次相见的感觉。

好漂亮哦……

祝雪橙看着看着就开始出神,忽略内容,只顾欣赏对方的脸了,她心说自己真是个肤浅的人,又重新集中注意力,把关注点放在采访内容上。

报告厅内回响着季怜秋温柔清宁的嗓音:“根源和我的个人经历有关……”

温景岚当时问她为什么会帮助困难群体和消除歧视,根源和动力为何,季怜秋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祝雪橙对着大屏幕上的字幕出神。“个人经历”四个字在她心间转了一遍,又转了一遍。

她的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打开浏览器,输入一行字。

【季怜秋的家庭】

祝雪橙之前未曾想过要了解她的家庭,这么做多少有种探求个人**之嫌,可又一想,能在百科上找到的信息,应该也不算过于私密的消息,更何况,人的经历总是先由家庭开始的。

搜索界面上很快显示出结果,豪门季家一向被大众关注,搜索出的信息也多。季怜秋的家庭关系被列成一张图表,展示在祝雪橙的眼前,她拿起手机,仔细地,从下往上看。

季怜秋的父亲叫季曜,名字外面圈了个黑框,表示已故。

祝雪橙有一阵没来由的难过情绪,她缓慢地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上看去。

大伯季暇,这人她当然认得,原书反派。

二伯季昭,季氏集团股东。

祖父季宗林,季氏集团最大股东。

祝雪橙的目光停留在季宗林的名字上,她点进词条,神情顿时一凝。

这个人的模样,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词条里有季宗林的照片,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坐在雕着龙凤花纹的红木靠椅上,面上皱纹遍布,神情古板呆滞,眼睛却极为有神,直勾勾盯着前方。

他穿了一身黑,黑衣黑裤黑鞋,与之不相符的是满身的翡翠,大拇指上戴着翡翠扳指,右手断了截小指,剩余的几指戴满了颜色不一的翡翠玉戒,看上去极为杂乱,他的腕上是翡翠手镯,就连身上也系了几个翡翠吊坠。

祝雪橙看了太久,忽然有一种压抑之感,她退出词条,屏幕上仍是那张关系图表。

她看着看着,感觉有些不对。

季家整个家庭关系图表中,只有季怜秋一位女性。

季暇的儿子是季燃,她自然是知道的,往下看下去,季昭家有两个孩子,都是男孩,再看旁系,依旧如此。

整个季家,上上下下,只有季怜秋一位女性后裔,放在整张关系图表中,实在是突兀至极。

“季怜秋是你金主吧?”

茹杏林:“我昨天在商场看到你们两个了,你们一块从书店出来,她帮你提购物袋。”

茹杏林的语气重点放在“她帮你”这三个字上,祝雪橙出声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关系。”

“是吗?”茹杏林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撑着下巴看祝雪橙,神情颇具玩味,“昨天在服装店,我听到你跟店员说住东方临湾,但是看你的样子,那种地方你应该……”

茹杏林笑了:“是啊,所以你们的关系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这种事多了去了,又不丢人。”

祝雪橙觉得解释无用,又不想跟她吵架,索性起身离开,茹杏林在后面咯咯地笑:“人成长的一个标志是诚实面对自己的欲求,我们都是一样的人,大大方方承认不比遮遮掩掩好得多吗?”

祝雪橙想起昨日冰美式对茹杏林说的话,停下脚步道:“不一样。”

茹杏林:“不一样吗?啊,我懂了……我和姚总的关系是金丝雀和金主,你和季怜秋是朋友,你们的关系更高贵。”她仍在微笑,手指在椅背上勾勒出一个圈,“可是朋友之间应该是平等尊重的吧?而不是一方享受另一方的便利条件,一边说着不在乎,一边体会她带给你的畅通无阻的人生……”她声音不大,但仍有人听到动静,朝她们二人的方向望过来。

这种流言对季怜秋来说无疑是无妄之灾,毕竟观看会现场有不少学生视她为偶像和榜样,未来以加入季氏集团为目标。祝雪橙很清楚这一点,尤其是在她听到周围的质疑声之后。

也有人表示怀疑和动摇,难以置信道:“季学姐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情吧?给别人当金主?”

最难以置信的当属温景岚,季怜秋在她心中是神圣的,完美的偶像学姐,同时也是强大智慧的职业女性,给别人当金主这件事对她来说无异于爱豆塌房。她想起和祝雪橙的那通电话,顿时有了不好的猜测:“同学,你,你……”

祝雪橙说:“没有,季总什么也没做,大家误会她了。”她很清楚不应该把季怜秋牵涉进来,因此她说了一个谎,一个半分是真半分是假的谎。

“做错事的是我,是我一直在缠着她,要她跟我谈恋爱。”她和众人“坦白”,声音很低,微小而黯淡。不过并不是伪装出来的,她也很想轻松,但做不到轻松,难过的情绪浮浮沉沉,压上去,又浮上来,“这件事跟她没有关系,是我一个人单相思,我不会再打扰她了,请不要再谈论了。”

大家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茹杏林却十分不解,甚至有点生气:“你怎么能这么说?”

“怎么?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恋不恋啊?”众人对季怜秋的误会危机解除,祝雪橙稍微轻松下来,斜靠在座椅上,又恢复到以往懒洋洋的怼人姿态。

茹杏林:“我是想说,你是真的没有自尊啊。”

茹杏林气笑了:“你是真的喜欢她啊,看来,‘权力是魅力的一部分’这话真是一点不假。”她是一定要在这场无声的战斗中取胜的,什么不客气的话都说了出来,“你想和她谈恋爱,是不是你实现阶层跃迁的一种手段?”

季怜秋到家时发现祝雪橙不在,她把盒子袋子一大堆东西放在方桌上,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呆。

发呆是一种放松自我的手段,有时也是一种整理思维的方式,十秒之后,她打开盒子袋子,把买的东西拿出来。

游戏手柄。

昨天玩游戏时,看祝雪橙用手柄不太熟练,想来一定是设备的问题,所以买个手感更好的。

彩笔。

昨天涂绘本时,祝雪橙说自己画画技术差劲,应该和彩笔质量不好也有关系,所以买盒新的。

包。

这个么,就有点说头了。季怜秋今日照例像往常那样工作,只是总会想起祝雪橙讲过的“一见杨过误终身”的故事。

她去买包,店长说,季小姐,您不是来买包,而是想买整家店吧?当然也不是不行,但是要送礼物给别人的话,还是挑一款合适的比较好。

于是就挑了一款,回家之时又想起祝雪橙所说的,我更想为她做什么,而不是等她为我做什么。

那么,该怎么解释这一大堆东西呢?

她阖了眼睛,只是不到几秒,手机响了。

是季暇打来的电话,她和他之间的对话一向没有寒暄,一直是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季暇问她:“怎么还不回家?”

季怜秋起身点香薰:“工作忙,明天还要去珑安镇,不回了。”

季暇那边吵吵嚷嚷,有众人的嘈杂声,还有老人的含混咕哝声,他说:“今天是初九,‘逢九压棺’,你忘了?上次你参加综艺没回老宅,老爷子大发雷霆。”他缓了缓语气,劝道,“家里人都等着呢,你赶快回来,给老爷子压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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