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12（1 / 2）

周末，赤司征十郎如约到了。

虽然已经听说了虎杖悠仁死因是被挖去心脏，也知道虎杖悠仁并不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机会，但在真正看到躺在床上的尸体的时候，赤司征十郎还是感觉得自己的心颤抖了一下，对于他来讲，这是他第一次直面咒术师的死亡。

一旁的家入硝子在五条悟带着赤司征十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掐灭了烟，这会儿站在五条悟旁边，和五条悟一起看着沉默的赤司征十郎，默默地用手肘撞了五条悟两下，五条悟转过头来看着家入硝子，他当然知道家入硝子在担心什么，却只是又看向站在床前的赤司征十郎，摇了摇头。

双手无意识地紧握成拳，赤司征十郎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一种心情，在来这间房间的路上，五条悟已经大概给他讲了一下情况，一只突然变成特级的咒灵，似乎确实是无法掌控的情况，虎杖悠仁应对咒灵后的高度疲惫使他失去对身体的控制，而被宿傩钻了空子，一切都是意外，更何况咒术师每一次的任务，本身就是用命在赌，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

但是在那次电影院事件分明已经暴露了危机的情况下，上面那些却还指派虎杖悠仁接下这个任务，其中含着的几分意思，昭然若揭，不得不承认五条悟的描述极其到位——“烂橘子”，一帮一心稳固自己所谓的地位，只求自保的蠢货。确实是，烂得彻底。此番兵不血刃就去除心头大患，会不会有人有那么一瞬间想到过，被他们这么算计着的，是一条鲜活人命。

经此一事，赤司征十郎些微能猜到，父亲当时，为什么要远离咒术界，五条悟这样肆意张扬地人又为什么选择了教师这条路。只不过没想到，他会不得已卷进这些事情。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异色的双瞳已经把那些复杂的情绪全然压下，“现在需要我做什么？”

五条悟上前几步走到赤司征十郎身旁，伸手放在赤司征十郎肩膀上，“用你的‘视’看看悠仁的情况吧。”

“好的。”赤司征十郎这样应着，开始调动咒力，眼睛里一圈咒纹微微闪烁，“视”当即发动。事实上，用“视”来探查咒术师的状况的能力，赤司征十郎还并不算是十分熟练，主要因为这种用途自赤司家掌握瞳术以来，就没几个人常用过，多得还是用来探查周围情况，因而相关记载的训练方法并不多，这方面的训练在平时也很难展开，另一个原因就是，咒术师状况错综复杂，体内的咒力情况，中了咒术的情况，都会很难探查。

此前赤司征十郎并不是没有动过要探查虎杖悠仁情况的想法，只是顾忌着两面宿傩，没有真正付诸实践，今天大概是五条悟放在他肩膀上那只手给人了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赤司征十郎也不是什么畏畏缩缩的人，也就大胆地用咒术探查起来。

赤司征十郎先是用了少许咒力试探，确保并不会受到什么过大的阻碍后，便用上了更多咒力，周围环境的一切开始慢慢退出视野，目之所及是一片漆黑，他忽然感觉自己收到了一些阻碍。

此刻的生得领域之内，两面宿傩坐在尸骨堆上，垂下眼看着躺在血池中还未醒来的虎杖悠仁，面上无悲无喜，赤司征十郎的“视”在触及生得领域的一瞬间，两面宿傩立马就感觉到了。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保持在了一个诡异的程度，他在从前不是没有和赤司家的人打过交道，其中不乏瞳术佼佼者，但确实是难得见到一个向赤司征十郎这样，会往这方面的能力探索的，甚至当下还敢用尚未成熟的瞳术来探查他。

完美的容器，继承十种影法术的伏黑惠，现在又有一个赤司征十郎不仅完美继承赤司家的瞳术，甚至还有更进一步发展的本事，两面宿傩这样想着，倏忽大笑起来，“有趣，太有趣了。”不过，就算如此，他可并不打算就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赤司征十郎，毕竟这种行为在他看来完全就是挑衅。

不过，念在初犯，小施警告就是了。两面宿傩这样想着，慢慢抬眼，平视眼前虚空，又刻意放松了生得领域的限制。

赤司征十郎只感觉自己收到的阻碍一瞬间消失，“视”畅通无阻，看到了尸山血海，他没有忽略躺在血池中的虎杖悠仁，他还想再看清楚一些，但下一秒，却感觉自己不受控制地，直直地对上了两面宿傩的眼睛，“小鬼，别再妄图探查我。”他听见两面宿傩这样说着。

然后下一瞬间，赤司征十郎的咒术彻底被瓦解，他有些站不稳，向后踉跄了一下，双眼传来刺痛感，紧闭双眼，一手捂着眼睛，弯下腰喘气，脑海里还残余着刚才的画面，两面宿傩并没有用上多少咒力，只是惩戒性地动了动手，但他的咒力却还是不受控制地乱窜。

五条悟拽着赤司征十郎的手臂扶着他，家入硝子一眼看出赤司征十郎的情况，本想上前直接用反转术式，却被五条悟用眼神制止，她明白过来，五条悟这是想让赤司征十郎自己慢慢理顺那些乱窜的咒力。赤司征十郎也没叫人失望，慢慢地拿回自己对咒力的控制，眼部那种刺痛感也在这一过程中慢慢消失，张开眼，视线有一瞬模糊又慢慢清晰。

感觉到手臂上的力量，赤司征十郎转过头去，看向五条悟，“多谢五条老师。”

五条悟表面不动声色，实际上却是悄悄确认了一下赤司征十郎已经恢复正常状态，才松开了手，然后轻松地说了一句，“不客气哦，征十郎君，毕竟我可是个好老师呢，这都是应该的。”

赤司征十郎站直了身子，转头向后面的家入硝子也说了一句，“家入老师，我没问题了。”毕竟他还是感觉得到，家入硝子忧虑的眼神，只不过在他转过去的时候又收了回去罢了。

“哼，没事就好了。”家入硝子抱着手臂这样说着，然后走向床边，默默又把那块白布盖上。

五条悟率先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坐姿一如既往，赤司征十郎跟着走到那一边，却是出于礼貌没坐下来，“坐下来说说看吧，你都看到了些什么。”

有了这句话，赤司征十郎这才坐了下来，“两面宿傩让我看到了他的领域内，虎杖君似乎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我也没能看很多。”

“不愧是征十郎君，干得不错。”赤司征十郎字眼把得很准，五条悟都不用动脑筋想就大概能知道，赤司征十郎这回“视”能看到生得领域内的状况，应该是两面宿傩放进去的，不然就以赤司征十郎现在的本事，就算再怎么天赋异禀，实力的差距放在那里，“视”不可能突破得了生得领域的封闭。那个上千年的诅咒之王，估计是把着所谓威严，小施惩戒。

不过，五条悟看向赤司征十郎，这个少年真正接触咒力，接受训练不过几月，瞳术就已经能到达这种程度，果然是，天赋异禀。说实话，五条悟对目前虎杖悠仁的状况并不算有多少担忧，这一次也就是想知道赤司征十郎的咒术到底到什么水平了，没想到，已经能够触及两面宿傩的领域了。

怪不得上面那帮烂橘子，又开始闲不住了，小动作不在少数，得亏有一个赤司家作为后盾。说起来，前两天那帮东西还在明里暗里说着，赤司家为什么又要介入进来什么的，看来是习惯了所谓御三家，就忘了，赤司家哪怕没有瞳术，就仅仅作为咒具世家，也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又想到赤司征十郎遇到的那些事情，说实话，御三家那帮就算再怎么不要脸，也不至于往利用咒灵这些手段，显然还有别的人浑水摸鱼，一想到这个，五条悟也有些严肃起来，毕竟能够操纵咒灵，要么是有一些特级咒灵，要么就是有这些能力的咒术师，或者说，已经成为诅咒师了的，总之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得小心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