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106号囚徒7(2 / 2)

“先不着急走毕索那条线,直觉告诉我,瑞利那里藏着更多东西。”维塔心情不错地笑了笑,“让我们再去会会这个狡猾的猎人爪牙。”

瑞利的铁丝网内生活并不顺利。

虽说犯过命案,但她骨子里并非穷凶极恶,反而是有些怯懦。之前入室行窃也是因为生计所迫,本就是第一次作案,精神高度集中,又恰巧碰到了返回家中的屋主,屋主矮小瘦弱,她热血上头,才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虽然后来被猎人胁迫,但好歹保护了妹妹,不幸之中的万幸。

监狱中的室友们,有可能是生活安排过于单调,个个都练得非常健壮,与只是普通身材的她相比,实力差距非常悬殊。

她变成了室友们欺凌的对象。

不是什么能危及性命的事,狱警们通常不会插手。

她的案子最近要开始审理,瑞利还抱有一点期望,希望激情杀人不会判得太重。她还有个小妹妹需要照顾。

又是千篇一律的一天。

瑞利正缩在角落里听室友们闲聊,这时,一名狱警走过来,用警棍敲敲铁质栏杆,“铛铛”的撞击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不断回响。

“106号,你被提审了,跟我走。”狱警面无表情地说。

提审?难道她们发现了…?

跟在狱警后面,瑞利的手心被汗水濡湿,她想从她们口中听到关于妹妹近况的只言片语,又害怕被她们质问她曾经误导欺骗的行为。

来到会面室,预警将她的手铐锁在桌面伸出的铁环上,而后转身,在她身后站定。

对面坐着维塔和塞米利安。

维塔开口,“瑞利,猎人与你之间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沟通?”

瑞利一怔,果然,她们已经知道了一切。

“警官…我是被她胁迫的,我不是…我虽然犯了罪,但那条线索是她逼我告诉你们的,不然…不然她就要对我妹妹动手!”瑞利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她还好吗?安全吗?警官…求求你们不要对我妹妹做什么…她是无辜的,我有罪,我有罪!”她的话语中逐渐掺杂呜咽,眼眶也红了,“她还好吗?我妹妹还好吗?求求你们告诉我…”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只是沉静地看着她,像在看一个卖力表演的疯子。

瑞利的乞求声逐渐减弱,无助与恐慌一齐裹挟了她的情绪,在风暴席卷脑海,围困她将要窒息时,忽然她捕捉到一丝缝隙,于是抓住——

她们要听的只有她与猎人沟通的方式,只有说出这个,她才对她们有用!

她深呼几口气,重新整理思绪,开口讲道,“我们…是完全单向联系,她通过在我家门口留字条的方式向我下达命令。”

“第一次是在我做了那件事之后,第二天,我在门口的花盆底下找到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我知道你做了什么,我有点小忙要让你帮,有没有意愿呀?落款是猎人。我没有当回事,想再想起来,或许是太过恐惧才催眠自己觉得荒诞。”

“于是第二天,我又发现了一张字条,同样的位置,上面写着:别不当真哦,我可是很认真的。答应的话,就把纸烧掉,灰烬放在门口,风会带来你的答案。顺便,你的妹妹很可爱哦。我就,”瑞利说到这里,猛地攥住拳头,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我就明白她在用我妹妹胁迫我。我只能照做。”

“我本来想去自首,只是想先安顿好我妹妹,但是她禁止我这么做,说如果我自首,我妹妹以后就由她接手。后来就是更多的字条,告诉我怎么去做,我都在读完后烧掉了,她说这样她就知道我在照做。她说只要我照做,我妹妹就会一直平平安安的。最后一次联系,是她告诉我,该行动了,方式是在我门口放了一支花。那天,我出现在了你面前。”瑞利低下头,不敢直视维塔的眼睛。

窗外树枝上的鸟突兀地叫了几声,并不好听,反而尖锐刺耳,那怪腔怪调回荡在空旷的会面室里,衬得这人人正襟危坐的场面更寂静了。

“那朵花在哪里?”维塔沉默许久终于开口。

“我让我妹妹保存起来了…作为一个信物吧…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当时鬼使神差的没有扔掉它。”瑞利磕磕绊绊地回答。

二人起身,准备离去,瑞利急忙大喊,“我妹妹呢?她…”

“她很好,还在保护中。”塞米利安还是有些不忍心看到瑞利如此无助的模样。

“谢谢!谢谢!”瑞利将头埋进臂弯,肩膀不住地抖动。

两人与狱警打过招呼后离开。

夜晚的风调皮地钻过车窗留出的一点缝隙,在车内乘客的脸上吹气玩。白杨的枝叶仍相互轻抚,沙沙作响。草丛里的虫子不甘寂寞地鸣叫起来,此起彼伏地交流今日生活的点滴与心得。明月与繁星尽职尽责地在这黑夜提供一些光亮,免得大家过于寂寞。

塞米利安有些昏昏欲睡,她这两天真的没怎么休息好,但她察觉到维塔周遭的氛围有些异常,所以即使旅程安稳又舒适,她也没睡过去,而是绞尽脑汁地想要挑起一个话题。

“明天去找瑞利的妹妹吧,那朵花也可能是一条重要线索。”率先开口的人反而是维塔。

“啊好的,”塞米利安默默咽下话头,“那朵花也有可能来自利维塔特山,这也会是一条指向猎人藏身地的一条线索。”

“嗯,”维塔回应道,“不过在此之前,先好好睡一觉吧。”

草丛中的虫子叫得更起劲了,好像是在吵架,惹得旁边的野花闭合起了它的花朵。穿过白杨林,放眼望去是独属于人类聚居地的万家灯火,如同天上繁星的倒影,为归人指引回家的方向。

这一辆小车,载着它疲惫的旅客,一路扎进了黑甜的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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