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04848（1 / 2）
噗嗤一声，利器从肌肉深层拔出，扔到地上碰撞出声响，姜徊听见江炩野闷哼了两声。
气球断了线，升向城市上空，新鲜的白玫瑰扔到地上，沾上了黏稠的血，有种破碎妖治的美。
“小野！！！”
姜徊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终于在大脑缓冲过后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江炩野的左肩被狠狠刺伤了，此刻正不停地滴血。
短袖被撕开，里面的伤口狰狞可怖，姜徊大脑迅速反应到高考前夕，江炩野被蒋峰叫的人打成重伤的那天。
明明上次就已经没保护好他了……
“去死！”
愤怒和痛苦冲刷着大脑，姜徊捡起江炩野丢在地上的刀，冲过去却把刀丢下，狠狠揍了他一拳。
寸头男大概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褪去全身大部分的刺，被路人控制住跪倒在地。
“叫救护车和警察！”有人大喊一声。
“姜徊！”江炩野从背后抱住他，不给他动，“冷静点！”
“……”
姜徊迅速转回来，检查他的伤口，血一直往外冒，姜徊脱掉短袖，压住伤口给他止血。
“怪我，我不该拔刀的！”明明很痛，他却说得轻松，“姜徊，你有没有事？”
姜徊摇头，嗓音抖得不像话：“你为什么这个时候还在关心我呢？伤口一直在流血！！！”
警察很快赶来了，他们将男人控制住，救护车也紧随其后。
医生很快给伤口进行了紧急处理，这刀扎得挺深，医生猜测可能伤及到了神经，拍片后要进行手术治疗。
江炩野嘴唇疼得发白，唇皮因为干燥都破了，术前不能喝水，姜徊细心地用棉签沾水替他擦拭。
他连人都照顾不好，手一直抖个没停。
“姜徊。”
姜徊看着他:“是不是很疼。”
江炩野摇摇头:“还好，受的住，你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姜徊动了动唇，心想他真没用，“你为什么那么傻，医生说伤口挺深的，我不确定……”
“我可不是傻，”江炩野打断他，“我反应过来时动作已经先一步做出选择了，我相信如果换做是你也会一样的，其实是我太紧张了，要是我不做出这一步，可能你会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况且，还好上的是肩膀，要是一刀捅到心脏或者肚子，那可真就九死一生了。”
“……”
姜徊不敢相信经历这一切江炩野还能这么冷静地安慰他。
他总能找到亿万种让他心安的办法。
但江炩野始终是个傻瓜。
凶手的调查结果出来了，果不其然，他是个精神病患者。
说是精神病患者却有病态爱人的权利，倚仗这个疾病，持枪行凶，偏执可怖地对待损害他利益的人。
姜徊觉得很不甘心。
凭什么。
医生告诉过他，江炩野刀伤已经达到了刺进去的时候还旋转了90度，这极大可能伤害到了神经系统，从此将不能大频率做剧烈运动。
这个消息无疑是个晴天霹雳，江炩野刚入选职业篮球队啊！他追逐的梦想刚刚有了开始。
缝合手术很成功，但神经损害已成了事实。
术后观察几天，只需做一些复健，基本上就可以出院了。
江炩野知道了自己不能打职业篮球的事实，太突然了，开始只是蒙住，没完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等后来思绪渐渐回笼，才感觉心口刀扎般得疼。
为什么……
好不甘心。
他不明白自己努力得来的结果为什么是这样，明明都站到起跑线上了。
姜徊心情忐忑地借厨房做了几个江炩野喜欢的菜，推开门他正侧卧着看着窗外发呆。
听到动静后他回头，余光瞥了姜徊一眼，淡淡道：“我吃不下。”
“小野。”
“姜徊，”江炩野看着窗外，疲惫地说：“你帮我整理下东西，我们现在就出院吧！”
姜徊点点头，本来医生也是建议他们今天出院。
暑假结束了，这期间江炩野话很少，每天看着都闷闷不乐。
大四进入实习期，不管怎么样，江炩野还是得回上海。
姜徊不放心他这个样子，想送他回去，果不其然被拒绝了。
“你别担心我，没什么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姜徊沉默地看着他，这些天江炩野沉默，他也在沉默。
他思考了很多问题，也思考了江炩野和他在一起的利与弊。
李温有些话说的是对的，或许对这段感情沉默，是对江炩野最好的保护。
可是再怎么保护也难逃命运。
姜徊觉得现在能做的就是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也想放弃了……
“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别管我了，别再傻乎乎地冲上来。”
江炩野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姜徊，你觉得我能做得出来这种事吗？你是我想保护的人，而且我说过这件事不是你的错，为什么总在自责呢？”
“我没有自责。”
“没有吗？出事后的每一天，你的每个眼神动作包括呼出的气都在自责，你一直在躲着我，躲避我的眼神，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我那是心疼你！”姜徊知道自己混蛋，但他确实情绪失控了，“我当然要自责，因为你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两次了，第一次保护不好你，第二次让你因为我受伤，你让我怎么……”
他以前总能信誓旦旦地相信未来，可通过这件事后他突然就不敢相信了，这样的生活还未开始，可江炩野就已经受了伤，未来不一定多少刀山火海，他怎么能看着他跟自己熬下去。
有一瞬间姜徊就在想去他妈的梦想，全都没有江炩野的健康重要。
“等毕业后我们会澜阳，找个稳定的工作，不管怎样平安地生活下去吧……”
“……”江炩野看着他，嘴唇气得颤抖。
他不敢相信这是姜徊说出的话。
对前路畏惧的姜徊，退退缩缩的姜徊都不是他认识的姜徊。
“你把梦想当什么？轻而易举地就放弃，怎么？我以后不能打职业篮球了，取笑我吗？你在可怜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