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定亲95(2 / 2)

她有未尽之语,闻毓听出来了。

姜浓恐怕到现在都想着要是能把这个孩子堕掉该多好,但她迈步走向了另一条路,那就没了转圜之地。

“你不必担忧这些事情,三娘,若你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或是觉得定亲很累的话,我们便直接成婚吧。”闻毓盯着她,眼神明净。

他希望他们之间成婚是会让姜浓感到舒适,而不是累赘。

姜浓心底也确实嫌弃婚仪流程,她成过一次亲,即便时间太久远,但她居然还能回想起一些细节。

记得那天日光灼灼,也记得鹤灵渊骑着高头大马来姜家老宅迎娶她时那一身绯红的喜袍……

当时贺府的人因着老太太那边的态度,所以对这桩婚事都抱着几分抵触的情绪。

他们未曾跟着帮衬半点,婚仪全程便都是经由鹤灵渊与林蔓芝操持的,两人累得要死,诸事亲力亲为怎么可能不累呢?

但鹤灵渊为了给她一个十全十美的婚典,即便麻烦了些,也没有把任何一环流程省略……

他忙碌了整整一日,到晚间才终于能喘口气了。

姜浓也累,拜天地进宗祠……每一步走下来,都是她跟鹤灵渊共同完成的。

可她是新妇,再累也有歇息的时候,所以在挑开红盖头时,她依旧能笑靥如花地迎向鹤灵渊。

到现在,她还能想起那晚,明明鹤灵渊眉眼中都萦绕着一层疲乏之色,可眼底的目光却亮晶晶的好似天上星河坠落于其中。

连交杯酒都没喝,他就忍不住说:“小姜浓,你真好看啊……我幻想过好多次你身穿嫁衣的模样,此刻才发现原来想象都是有限的。”

他笑起来,脸上的倦色一扫而空,俊郎英秀的容颜在红烛下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

只要一忆起前世,姜浓的脸色就有些不好。

她成过婚,可闻毓却没有。

“不必省去,我也不觉得麻烦,本就已经有些仓促了,怎可再委屈你。”她说。

闻毓听后轻轻地笑了下,他凝视着姜浓,眸子里面都是显而易见的开怀,“不委屈……过程无足轻重,你我二人能白头偕老就好。”

他总是这般无条件包容,嗓音清润,字句从心,以最温柔的方式逐渐越过姜浓的防线,让她彻底忘记那些顾虑和前尘旧梦。

他就是想告诉她,没关系,你可以不用再紧绷着心弦,往后余年,不管碰到任何事情,都还有我在你身后……

用晚膳时,姜韫又跑过来找她。

“阿姐,我今日出去给你给你置办添妆了,可惜不是在漠北,否则我能去寻摸到更多稀罕玩意儿呢。”

姜浓闻言,心有讶异,“你添什么妆?谁说的让你给我添妆的?”

原来是因为之前姜浓跟鹤灵渊成亲时,姜韫还在赌气,所以他并未有任何表示。

后来回了京城,他就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说新妇的兄弟务必要添妆,否则的话新妇去了夫家会过得不好……

这言论也不晓得有没有依据,但姜韫信了。

因而这次他早早的就去玲珑楼给姜浓买添妆的东西,反正都是买,还不如把银子给自家人赚……

在玲珑楼挑挑选选了老半天,他都没有找到心仪的,又问掌柜:“好东西都在这里了吗?”

掌柜点了点头,笑得眼角尽是褶子,“要不四公子再看看其他的货?主要是时间有些紧,否则我们就能专门给您去做定制的贵货了。”

姜韫垂头,盯着柜台上那些一次陈列开的金银首饰、头面珠钗,还有各种摆件器具……都不太能入他的眼。

添妆自然是要送最贵重最珍奇的东西,岂是这些俗物可以敷衍的。

掌柜见他脸色不好,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抬手指着玲珑楼的后院,用商量的语气对姜韫道:“四公子,那后院有一只孔雀,非常漂亮华丽,您要不去看看?”

姜韫听罢,心中一动,“添妆送孔雀,可行吗?”

掌柜思索片刻,犹豫着道:“或许应该可以?毕竟孔雀确实很名贵啊……”

于是姜韫就脚步未停地去了后院。

那只孔雀被陆卿云养的很好,油光水滑干干净净,正在院子里面来回踱步,还时不时转头去梳理一番自己长长的美丽的雀尾。

显然它已经习惯了这里,并且过得很滋润。

姜韫站在回廊下,没有上前去惊动这只孔雀,他不清楚这孔雀的来头,便问掌柜:“这孔雀是姨母买回来的吗?”

若真要当作添妆的话,就不能是陆卿云的货物,否则他弄走了,等到陆卿云回来可就糟了。

孔雀送来那日,正赶上这位掌柜休沐,本来就极少人知道是谁送来的,陆卿云也没多说,反正就这样养着,手底下的人自然以为这只孔雀是旁人与陆卿云之间来往的赠礼。

“好像是有位贵人送给我家主子的。”掌柜谨慎回应了姜韫的问题。

姜韫一听,有些失望,“那我还能随意处置这只孔雀吗?”

掌柜连忙道:“自然是可以,我家主子并不喜欢这孔雀……她说了好多次要送回姜家老宅给三小姐,所以您拿去添妆了,也算是帮主子解决了一个麻烦。”

他这话是有理有据,陆卿云不止一次站在院子里面骂孔雀,说这畜生吃得好还挑食,净要贵的就算了,还矜贵娇气得很,饲养孔雀的小厮都换了好几个了。

姜韫听见这话,也就没了顾忌。

他背着手正要转身离开时,眸光突然瞥见了缩在院子角落的一团白白的东西,“那是什么?”

掌柜跟着望了一眼,解释道:“哦,那是一匹大宛骏马……唉,也难养啊,不吃不喝好多天了,瘦了一大圈,瞧着快要死了似的。”

姜韫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调转脚步往那边走去了。

掌柜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苦:“小公子您都不知道,这马除了最开始安分些,后面是拼了命地想往外逃,那绳子都挣断了好几根!也不晓得为什么这么烈性,身上的伤痕深可见骨,叫了医师过来包扎好,它扭着头就把纱布和伤药都给弄掉了,当真是想着一心求死。”

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