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决裂82(1 / 2)

贺宛月陪着贺宁朝来鹤府时,一眼就瞅到了鹤灵渊侧脸和眉梢上的淤青伤痕。

“哎哟,哥哥为什么打闻大人啊?……你不是会武吗?怎么脸上还挂伤了?”贺宛月嘻嘻笑着。

鹤灵渊神色沉如黑墨,凌厉眼神地睨着贺宛月,“关你屁事。”

贺宛月轻嗤一声,“切,谁稀罕管你。”

贺宁朝叹了口气,随即打圆场,“好了,都少说两句吧。”

她转头又对鹤灵渊道:“这次前来看你,是因为我快要离开京城了。”

“嗯,我准备去城郊的广茂庵常住,代发修行也算是为你们和母亲祈福积善了。”

“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个想法?”鹤灵渊不解。

“也不是现在就有的,荥阳郡主府那天回去后,我就在想这件事了……好不容易说服母亲,只是父亲那边却着实困难了些。”

贺宁朝扬唇笑了下,面上表情有些苦涩。

再怎么样,她都是贺淮与林曼芝的第一个孩子。

不管夫妻二人有什么龃龉,贺宁朝的出生至少让他们的关系缓和了一些时候,她是真正的无辜者,如今却也不能作为他们之间的调和剂了。

再加上和卫呈言的纠缠,几次三番的憧憬和期许之后,一次次落空都是对她的打击。

鹤灵渊明白她这是对卫呈言死心了,去庵堂住着也没什么不好,还比前世要更自由些。

“你当真想好了?之前的事并没有太多人知晓,你若要嫁人成亲其实不受影响的。”鹤灵渊眼含歉意,都怪他粗心至此,叫卫呈言那边钻了空子伤害她。

贺宁朝颔首,“嗯……我早就察觉了他最开始接近我是有所图谋,可相处后,他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半点不像是逢场作戏……

所以,我就一直抱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是不一样的,是他能坦诚相护之人。

可惜还是错付了真心,都怪我自己眼瞎,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我未遵守礼法,明明连婚约媒契都没有,却与他暗通曲款……”

贺宁朝苦笑着,明明语气都哽咽了,但还是强忍下了泪水。

“灵渊,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不谙世事的贺宁朝了,所以更不会陷入痛苦中难以自拔,我想离开京城也只是因为我觉得这样自己会开心些。”她的笑容中带了些释然。

“既然你决定好了,那我往后常去广茂庵看你。”鹤灵渊抬眸,目光中隐约可见一些罕见的温和之色。

贺宁朝点头,“母亲和妹妹就全托付于你了,辛苦灵渊了。”

一旁的贺宛月对两人姐弟情深的言语嗤之以鼻,“说完了吗?又不是多远,京城到广茂庵都费不了一个时辰哎!”

鹤灵渊扭头,“关你屁事。”

贺宛月大怒,“关你屁事!关你屁事!关你屁事!除了这句,你就没有其他话可以对我说了吗?”

“没有。”鹤灵渊满脸冷漠。

贺宁朝再次笑出声来,她又盯着鹤灵渊脸上的伤问他:“你和闻毓是怎么回事啊?”

“没什么。”

一想到此事,鹤灵渊就再次恢复到那种生人勿近的沉冷表情。

贺宁朝轻轻叹息,“其实小姜浓真挺好的,若你能与她再续前缘,也算得上是一桩佳事。”

鹤灵渊还没有说话,那边正在吃糕点的贺宛月就开口抢话道:“阿姐,你觉得姜浓还看得上他吗?现在是越来越阴翳冷硬,感觉跟以前的鹤灵渊都判若两人。”

“关你屁事。”鹤灵渊凉凉地刮了贺宛月一眼。

贺宁朝看他并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就没有再追问。

在鹤府待了小半个时辰后,贺宁朝就带着贺宛月回了贺家。

林曼芝那边有人来唤贺宛月过去,贺宁朝便只能一个人慢吞吞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回廊悠长,脚步声清晰可闻,她无意间瞥了一眼廊外枯败的园子,才发觉冬天好像已经悄悄降临。

转过拐角后,贺宁朝被突然伸出来的一直手给钳制住了。

他捏着她的胳膊和肩膀,用力到贺宁朝眉头紧锁,“松手!”她怒喝。

“我若不松呢?”卫呈言弓腰凑近了些,半张脸都埋进了贺宁朝的脖颈处。

“滚开!卫呈言,你真是狗胆包天,这是贺府,只要我叫一声,你今日就别想完好无损地离开!”

她的威胁之言轻飘飘,根本起不了半分作用。

“你可以试试……在喊了后,明日我就带人来贺府提亲,看你父亲会不会兴高采烈地将你嫁给我。”

卫呈言嗅着她身上的香气,手掌不自觉地触及到了她的腹部,隔着厚厚衣物,能感知到底下腹部的平坦。

这里,曾经孕育着他的孩子……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贺宁朝即便挣扎不开,全身也都在竭力往后仰。

为了远离卫呈言的触碰,她表现出十足的嫌恶态度,连声音都带着恨意:“卫呈言,你现在说的话,半个字我都不会听信!滚开——”

“不是我……对不起。”

卫呈言低头,声音全部落进了贺宁朝的衣领中。

他贴得太紧了,分明是环抱彼此的模样。

但各自身上都萦绕着一股疏离的味道,他们似乎并不是一对爱侣。

“是不是你又怎么了?不管是不是你,我们都结束了。”贺宁朝嗓音艰涩,不含一丝情绪。

她抬手用力地推搡卫呈言,指尖近乎扣进了他的衣袍中,“滚啊——我现在不用你娶我了,再也不用了!”

卫呈言沉默一瞬,才缓缓松手放开了贺宁朝,但他的手掌撑在墙上,两条胳膊像是横亘的栅栏将她禁锢在了其中。

“贺宁朝,我想娶你的话从来不是骗你的。”

他的声音太过低哑,若非离得近,贺宁朝完全没办法捕捉到。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满是冷寂,“是吗?那又怎样?……现在你想娶谁都跟我没关系!你听不懂人话吗?”

“如果我偏要娶你呢?今日我来拜访你父亲,他应是知晓你我之间的事情吧……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自然,若卫家想上门提亲,你父亲绝对会喜不自胜地立刻就应了。”

他说的是实话,不好听且隐有威胁之意。

贺宁朝闻言,却兀地笑了下。

她冷笑着仰起脸,与他目光相撞,“你大可试试……你不让我好过,那成亲当日死的是你还是我,可就不好说了……”

虽然与鹤灵渊不是血脉亲姐弟,可长久以来都长在一处,性子大抵是有共同点的。

那凌厉眸光在盯着卫呈言时,竟让他产生了一些恍惚,她好似真想现在就一口衔住他的脖子咬死他。

“前段时间的事情真的非我所愿……一个孩子罢了,值得你同我撕破脸吗?待我说服我祖父…你我成亲后,想要多少孩子没有?”

卫呈言微微叹了口气,面上神色有些困恼。

他着实不明白为什么贺宁朝能因为这件事同他决裂,难道二人情分还比不上一个没有成型的东西吗?

更何况,那个孩子没了便没了,能保住她的命,才算是一种意外之喜。

贺宁朝听到这话后,连连冷笑出声。

她笑起来,嘴角扯得很开,眼底全是泪水,一层铺满一层,很快就顺着眼框往外溢出。

忍了这么久,终究是因为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而决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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